丫鬟脾氣比小姐還大,有意思。褐衣書生打扮的男子挑了挑眉,拱手微微行了禮,解圍道:“是我方才大意沒看路,正要出門時,不小心踩到了小姐的裙裾。這廂才停下來,賠罪。”說完,拱手告罪了幾句便轉身離開。

紫鵑撇撇嘴,隻得作了罷。花榮跟了上來,瞥了眼甫走的背影,回身看眼平陽,沉聲問道:“沒事吧?”

平陽搖搖螓首,便由著紫鵑攙扶出了門。花榮無奈隻得暗歎了口氣,戚元芳上來側肘搗了搗,湊耳笑道:“看吧,還是有些不同的。沒事,走吧。”

這廂,褐衣書生慢悠悠地踱著步來到遊船畫舫停泊的碼頭,腦中卻不時閃過紗帷拂開的瞬間,縱使滿麵淚水卻亦可令人心生疼惜的俏麗嬌顏。扶住時那霎那的手感,楊柳細腰不過如此。

美人如斯,卻不知何人如此狠心使得她如此哀傷,以致她連路都不願細瞧慌忙逃開般想要離去了。可惜可歎!世間多情總被無情傷,還是無情的好些呀。

正在褐衣男子忙著感慨人生時,畫舫上的眾人等不了了,一人探頭道:“我說齊笑煜,你這家夥快些好不好?都等著你作下一首詩了。做得好,我們讓茗煙姑娘陪你。你說是不是,慕容兄?”

喝得微醺的慕容祺將邊上陪酒的姑娘摟到懷裏,一陣輕薄後肆意大笑道:“是呀,做的好。茗煙姑娘陪你。做不好,就讓窗邊臭了臉一晚上的延之表弟陪你。哈哈,你說好不好?世子爺。”

已然醉死的李從讓霍地從位置上站起來,指著慕容祺一陣大笑後,拍桌道:“做好了便罷,若是做的差,我讓我家那貞烈婊`子母老虎陪你。哈哈……”

此言一出,眾人笑開。幾個人從畫舫上下來,不由分說地將齊笑煜架上了船。船夫們看人到齊了,就收了韁繩撐篙離開了碼頭。

待平陽她們一行人到時,剛剛好與之錯開了。船夫搭好懸板,花榮先過去再伸臂將平陽紫鵑依次扶上來。然後進艙房等了會花鳳她們。人都聚齊後,看時間正在點上,戚元芳便提議去三生橋那的瀟湘水台聽小玉蘭唱戲。

小玉蘭進過宮唱戲,秋月自然記得連連拍手叫好,招呼船家快點開船。平陽摘去帷帽笑了笑,重新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紫鵑遞了杯暖茶,替她係好披風。挨靠著選了個位置,隨意落了座。

戚元芳去前艙讓人送上來一些糕點瓜果給女眷,自己則提了一壇子,拎著幾個油紙包裹的下酒菜。走到桌邊掀去酒壇子封蓋,笑道:“來,上等的太白酒,喝幾杯。剛才的甜酒像喝水似的。再配上祥德齋的下酒菜。聽著小玉蘭的戲,那叫個爽。”

秋月不滿了放下茶盞,嘟了嘟嘴道:“哦,那為何請我們去那望月樓?也就幾色糕點特殊些。”

戚元芳不覺愣了下,經剛才那出認兄戲,大家根本沒怎麼再吃就草草收了場。總不好再提這茬吧,想了想開口道:“嗯,確實。不然姑娘也來吃些。”

嗅到那濃烈的酒香,秋月下意識地甩了甩頭,回道:“不了,這酒我吃不得。風姐姐,你們也少飲些。”

長寧勾首看了會窗外的喧囂,興奮地回身拉起秋月凡雁,三人到另一邊看西岸街道邊的花燈,壓低嗓子不時湊耳說上一兩句。

看到氣氛有些壓抑,花鳳趕緊舉杯鼓噪道:“來,先喝幾杯熱鬧一下。對了,冬梅你琴彈得好,可否撫一曲助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