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驕陽怔了一下，似是沒料到靳四錦會這麼說。
她譏誚地笑了笑，就跟聽到了什麼笑話段子一樣，目光又冷又刺：“你舍得嗎？鬱顏可是你的心上人？跟蘇家聯姻，你在靳家不是站得更穩？”
“怎麼舍不得？陸驕陽，你是從哪裏聽說，鬱顏是我心上人的？我可不記得我說過這話。”靳四錦歪了歪嘴，單手將她不客氣地扯進懷裏，霸道地圈住她，眼中浮上一層半真半假的笑意。
陸驕陽忽然有些看不懂他了？
他這是在否認自己不喜歡鬱顏？鬱顏不是他的心上人？
嗬。
要不是鬱顏的話，那是誰？
“我們陸家的女人，不是都賤嗎？家族遺傳不好。你不喜歡鬱顏，難道你靳四錦看上的，是我？”陸驕陽冷笑。
她這完全就是正在氣頭上的反話。
靳四錦騰出一隻手捏住陸驕陽的下巴，精銳的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她的眉眼鼻唇上。腦袋前傾了幾分，抵上她的額，薄涼的嗓音帶著不輕的重量：“陸驕陽，你還真就說對了。從我進靳園的第一天，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看上了你。所以，這輩子，你還就真隻能陪我吃，陪我睡，陪我生兒子。”
哐！
就像古刹中，突然被人撞響的銅鐘一樣。
陸驕陽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被這洪亮厚重的聲音，顛覆了。
靳四錦說他看上了她？而且還是一眼就看上了？
她和靳四錦第一次見麵，是在靳園，那時候她才多大？
記不清了，她隻得兩個身形消瘦的少年，齊齊跪在靳園東院門外，天氣出完太陽下雨，少年身上的衣裳被淋得濕溻溻的。
因為是姑父靳長風在外麵的私生子，是背叛姑姑的罪證，當時的她，站在東院的大堂裏，高高在上的，端著千金小姐的身姿，看臭蟲一樣的看著他們。
“陸驕陽，我喜歡你。”靳四錦盯著女人驚慌錯愕的傻模樣，彎了下嘴，又道。
如果先前靳四錦說看上她了，是百年古刹的鍾音，那麼他這聲直白的，我喜歡你，那就無異於晴空下劈下的一道炸雷。
陸驕陽感覺自己被老天爺劈到了。
“靳四錦，你開的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陸驕陽動了動唇，故作鎮靜地扯嘴一笑。
靳四錦的眼睛危險一眯：陸驕陽，你不信我？”
“我憑什麼信你？現在網上被罵賤人的是我，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靳四錦，我累了。看在這個孩子的份兒上，你們別折騰我了。我在意的，我重視的，關心我的，愛護我的，死的死，散的散。我已經沒有什麼，好讓你再報複的了。”陸驕陽分外落寞地一笑，一臉死灰色。
靳四錦忽地摟緊了陸驕陽，將她整個小小的身板，緊緊地扣在懷裏。安慰性地摸著她的後腦勺，嗓音放柔了幾聲，低低醇醇的絲滑質感，透著一股子罕見的溫柔與憐惜：“陸驕陽，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隻想讓你乖乖待在我身邊，隻屬於我就好。”
“陸欣華的事，跟你沒關係。我不會對你怎樣。你爸的公司，我買到的股份，早記在了你的名下。厲南星的事我會處置好。陸忠的死，我也會給你個交代。三年前，無論是誰對你做過什麼，我都會替你一一討回來。陸驕陽，你隻要喜歡我就好了。”
靳四錦的鼻音低低的，柔柔的，仔細一聽還帶著一絲哀求。
陸驕陽全身徒然一僵，抵在靳四錦胸前的兩隻蔥白小手緩緩抓緊。
靳四錦，這些，都是真的嗎？
“姑姑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靳四錦，我不管你說的話是真是假，但你不許動我的姑姑，也不許動驕明。”陸驕陽將他推開一些，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帶著一股子倔強警告著他。
“好。”靳四錦想也不想，爽快答應。
靳四錦架著她的身板，往上提了提，讓自己與她齊平高。男人高大的身軀往前一傾，哺住女人櫻紅軟嫩的小嘴：“陸驕陽，你說的，我都答應了。剩下的事，我說了算。張嘴，好好配合我，嗯？”
陸驕陽白淨精致的小臉一紅，抵住靳四錦的小手微微一軟，在靳四錦強烈的攻勢下，徹底敗下陣來……
——
而在靳園東院，一場熊熊大火從東院東廂燃起，火光滔天。
“快來啊！快來啊！救火！著火了！”
“太太還在裏麵！太太還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