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段(1 / 2)

卻又被那個女人毀了,或許秦琅蔓兒在這個後宮裏,依然不爭不鬥,坐著淩君的嬌妻,即便是一朝帝後,也定是遮掩了鋒芒,不會像如今名聲鵲起,天下都見過了她絕美的姿容,她的智慧,她的容貌,天下女子都遙不可及,更何況,還有淩君這樣的千古一帝如此對她情有獨鍾,怎不叫人豔羨?

“天下女子都不及你這般仁慈,墨冉實在慚愧,曾經揣度過你的心思,以為你知道了一切會加害蘭貴妃母子。”賢妃走上前陪坐在玩兒身側,看著一身素雅的她,依舊那麼美,仿佛她自己在提醒,在這個世上時日無多了,時時刻刻都要讓人記得她的美。

“替我照顧澤兒,我不知道,這個深宮,除了你,還有哪個女子會帶這個孩子好。”她終於說出了久久盤旋在心胸的話,盡管不舍,但最後,她必須為這個孩子做最後的事,“你若是肯爭,這個後宮其實也沒多少人能跟你鬥,現在,我求你,為了澤兒,鬥一鬥,爭一爭。隻有如此,他才能夠活得好好的,才能夠走上皇位,你要教會他看透這個後宮,替他娶那個早前給他覓得良娣,也隻有那樣,你的位置才會穩固,天朝才會穩固。”從第一眼見到那個小女孩,她便已經在為胤澤籌謀著天朝的江山,乾州首富祝嘯天的財力富可敵國,若是娶了他唯一的小女兒,天朝未來的江山定是千秋萬世。

何況羽墨這丫頭,也絕非池中物,品貌絕佳,做一朝的帝後,綽綽有餘。而自己仙去之後,賢妃若是沒有乾州首富做依靠,又怎麼能取代自己坐上皇後的位置,替她照顧好澤兒呢?

近日她的氣血越發的虛弱了,淩君來看她,她都忍住五內翻湧之痛,陪著他,度過這後宮的一夜又一夜,讓她深愛的男人以為,她的身子正在漸漸的好轉。她活著的日子,她要他為了她笑,為了她,在最後的這些光景裏,多種下一些幸福。每當月色撩人,她總是靠在他的懷裏,跟他望著明月,不發一言,卻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淩君不曾知道,在他上早朝離開的時候,她轉身便溢出一口鮮血,一直隱忍著,直到他走,她才能夠讓病痛放肆地折磨她,在他身邊的每一刻,她都像是在刀尖上輕舞,她不忍心,讓他看見自己被病痛折磨的樣子,不想在最後的時光裏,讓他在病榻前照顧她。蔓兒知道,若是讓他知道如今她承受的一切,他定是不會讓她自由的在宮中行走,宮中禦醫又要開始忙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她知道淩君也明白,隻是不想接受現實帶給他的痛苦,蔓兒又怎能讓自己再給他平添幾分愁呢。

“還記得去年桃花開得絕美的時候麼?就像現在這樣子,蔓兒靠在你的懷裏,多想時間就在那個時候停下來,我多想自私一回。”蔓兒在淩君的唇邊印下一吻,雙手撫觸著他的臉,他的眼睛,“我多怕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就忘了你的樣子。”

“你不會死,你說我是千古一帝,我是天子,我不讓你死,你怎有膽子不聽話?”他心疼地摟住她,握住她纖細的手,她的溫暖,他要刻進骨髓。

蔓兒輕笑,任青絲隨風輕揚,“其實,自見你第一眼,我便知道,自己便逃無可逃,隻是不願承認自己的心,屬意於你。因為你當蔓兒是鎮住汾陽王的籌碼,隻是個工具。蔓兒喜歡穿紅衣,卻為了你換上了月牙白,我想做你的鳳凰,卻不想讓那件紅色穿在我的身上,那曾經是你,要給那個女子的承諾。”從未說過這麼多話的她,忍不住輕咳,拿出錦帕輕掩,眼角已經瞥見了血跡,倉皇的想藏起來,卻已經被淩君奪了去。

看著手中的錦帕,刺目的血,她的動作,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他卻一點都沒有察覺,“你不會有事,我的蔓卿不會有事,不會。”他想起他們初相見的樣子,她一襲紅衣美得讓人難以忽略,難以抗拒。從前,從未想過與她白頭偕老,以為兩個人的關係就是皇上和宮妃,他動情了,給了她一切的福和禍,老天又要從他的身邊把她帶走,這是懲罰麼?懲罰他一開始不夠珍惜她,懲罰他不配擁有這樣好的女子為妻。

相忘雪海,他們回憶著那個叫做香雪海的女子,秦琅蔓兒像極了香雪海,卻比香雪海更加的真實,她就真實的活在淩君的身邊,就活在他的心裏,飄飛在他的思緒裏。眼前桃花飛舞,懷中的蔓卿眼帶笑意,輕輕地言道:“若是蔓兒歿了,能把我葬在這裏麼?每年桃花開的時候,能來這裏看看蔓兒麼?蔓兒真的好累,好累。。。。。。。”她緩緩閉上了那雙美眸,她是真的累了,這個後宮永遠都牽製著她,連笑都不能輕易,她心裏的傷太重太重,這一刻徹底的解脫了,她要他記得,最後的她,在他身邊散發的溫度,要他記得,他眼裏,他心裏的蔓卿,永遠都是最美的。

原本緊握交纏在一起的手,輕輕墜落,她已經沒有力氣抓住任何東西,他的眼淚落在了她的臉頰,“好好睡吧,我的蔓卿,你好睡得好好的,過奈何橋的時候,別忘了喝孟婆湯,若果有來世,千萬要躲著我,別讓我再給你平添一世的傷。”滿目桃花飛揚,花瓣落在兩個人身上,畫麵如詩如畫,她就像睡著了,揚起的唇角,帶著最後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