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左右環顧,見這屋子很大,除了這張覆著白蚊帳的小床之外,其餘空地都堆放著小麥,便知道這應該是倉房,而此時倉房裏就隻有她和穆宏毅兩個人,她奈何穆宏毅不得,這虧隻得暫時咽下了。

低頭又見身上蓋著一張幹淨的被單子,下頭鋪著一張幹淨的竹席,還有一個竹編的枕頭,宓妃所幸又躺回去,側轉身背對穆宏毅,嗚嗚咽咽的小聲哭泣。

那哭聲像是“挨了家暴無處討公道,隻能委委屈屈忍受的小媳婦”,一聲一聲更像是控訴他的“暴行”。

穆宏毅一窒,忽然感覺自己不是人,怎麼盡欺負一個小丫頭片子。

“哭喪啊,不許哭了。”穆宏毅惡聲惡氣的威脅。

宓妃一哽,哭聲果然小了許多,但那似斷氣又沒斷氣,斷斷續續的哭聲卻更顯得可憐了。

穆宏毅覺得自己更不是人了。

“你想怎麼樣,說!隻要你不哭了。”

背對著穆宏毅的宓妃隻打雷不下雨,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癟著嘴哭兮兮的道“餓了。”

“行,你等著。”

穆宏毅轉身出了倉房。

聽著穆宏毅出去了,宓妃坐起來,撅著嘴道“哼,本公主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占的。”

☆、7.一板磚

穆宏毅一走,宓妃立馬爬起來,把大花布被單子往腰上一裹,纏成個曲裾,跳下床,在牆角撿起一個灰磚頭藏枕頭底下,隨後宓妃再度乖乖的躺回了床上,大睜著眼睛等穆宏毅回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反正躺在床上的宓妃隻覺煎熬,倉房外頭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響起一道男聲。

“宏毅,我和老孫來了啊。”

宓妃一下警醒的坐起來,繃緊身子不敢出聲。

“宏毅?”

“睡著了嗎?”

門微響,是推門的聲音。

宓妃一顆心懸了起來,她這個樣子坐在穆宏毅的床上,被人看見跳黃河也洗不清了,忍不住著急起來。

“來了啊,東邊有現成的床還有蚊帳,你倆睡那兒,警醒著點。”

“行。”

是穆宏毅回來了,宓妃一喜。

過了一會兒,穆宏毅推門進來,左手裏拎著個小包袱,右手端著一碗糕點樣的東西進來了,看見宓妃把他的被單子裹在身上當裙子也沒說什麼,把碗往宓妃跟前一送,冷淡的道“吃吧。”

宓妃沒端碗,坐在床沿上,就著穆宏毅的手先嗅了嗅,有一股香甜的蛋味兒,記憶裏反應,這叫雞蛋糕,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稀罕的吃食。

穆宏毅見她這小貓聞食的樣兒,不自覺勾了下嘴角,“你吃不吃?”

“吃。”

宓妃趕緊拿起一個猴子形狀的咬了一小口,口感鬆軟香甜,還帶著濃鬱的奶味,雖然比起她吃過的那些宮廷糕點差遠了,但勉強可食。

宓妃也沒有狼吞虎咽,她就坐在床上慢條斯理的吃著,吃相好看又秀氣,每次咬一小口,但速度卻很快,不一會兒她紅豔豔的小嘴就油汪汪的了。

穆宏毅像個近身服侍的大太監,宓妃進食多久他就安靜的站了多久,維持著舉碗的姿勢。

宓妃抬頭撞進穆宏毅灼熱的眼睛裏,小臉一紅,心中忽然得意了然起來。

穆宏毅盯著宓妃的小嘴看,腦子裏卻想到了別的地方,那地方和貝肉似的細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