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拳頭似鐵一樣打了過去,歐陽寒隻覺耳中嗡嗡作響,傻傻的站著,任他打。因為不想跟他結婚,所以她才會跳樓……她明明答應了他……明明……她就快屬於他了。
她竟然以那樣慘絕的方式來拒絕他!這一次,他徹底輸了,輸到一無所有。
修似發了瘋,眼裏隻有噬人的光,她的聲音似魔咒一樣,在他頭腦裏盤旋,久久不息:我早就應該死掉的,在那一晚,你大哥對我做出那樣的事開始,我就應該死掉的。可是……因為想著你,因為愛著你……他隻記得這些了,什麼都忘記了,他隻記得這句話。
“二少。你不要衝動。”侍衛長在一旁勸解,修狠狠地揍了過去,從今往後,誰的話他也不要聽。父親遺書說,這輩子,他都不能與夏妓來往,否則,他做鬼也不會安息……這些人,這些親人……到頭來,全都是想要拆散他。他們用盡一切方法,隻想拆散他與夏妓。
歐陽寒蹲在地上,嘴角溢出了腥紅的血,紅紅的,仿佛永遠不會休止一樣汩出來。修抽出他的槍,指住他:“你走,從今往後,我不準你再靠近她。因為你……隻是因為你,我和她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這一切……隻是因為你……”
歐陽寒起身,目光茫然:“隻是因為我。”手似乎在發抖,他低低地自語,“隻是因為要和我結婚,所以她才會跳樓……”他朝醫院外麵走去,嘴裏一直在喃喃。
房裏滿地狼籍,漆黑一片。歐陽寒筆挺挺地倒在床上,極力地睜開眼,眼前卻是黑黑的一片,萬物都像影子,烙在地上的影子,不是活物。心口處傳來陣陣絞痛,越來越抽緊,緊到汩汩滲出血來。他艱難地呼吸,想起了母親殉情時,他惶恐地求她不要做傻事,母親卻叫他不要哭。她說:你父親說過,要開心地活下去……可是……沒有他,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他死的時候,知道我會開心地活下去……他無牽無掛地去了……可是我呢……我不能……
她聲音微顫,淚似江河崩堤:我騙他說我會開心地活下去……可是我做不到……那樣的紅燭月下,那樣的海誓山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執子之手,生死兩忘……我一輩子也忘不了……與其活著這樣痛苦,倒不如生偕老……死同穴……
他痛苦地蜷伏在床上,母親隨父親去了,留下修給他照顧。可是他呢?他……奪走了修的女人,逼得她跳樓。他還記得那夜,四周盡是黑,她伏在他身下,嗚嗚哭……他太卑鄙了,為了留住她,他什麼都做了。對的,不對的……他都做了,隻為了要留住她。
一直一直,她都是修的,他奪不走……萬般手段,也奪不走。
她用那樣慘烈的方式終止了和他的婚姻,同時,也終止了他的人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是,他一直不知道,她是那樣恨他的!恨到死都不願跟他結婚。
他不知道……
侍衛長敲了敲門,見沒反應,便輕輕地推開,打開燈說:“醫院傳來消息了。”他心裏無限惶恐,艱難地問:“怎麼說的?”侍衛長說:“左腿摔得較重,怕是有段時間不會走路。”
他驀地站起身:“以後呢?”侍衛長說:“幸好這是二樓,下麵是花園,摔得不是很重。以後還是能走路的,隻要好好調養就可以恢複了。但是……精神受了刺激,如今,不想見任何人,連二少也不見。”
他胸口劇烈起伏:“打電話通知她父親了沒有?”
“通知了,不過依然是不見。任何人都不見。”侍衛長喟然道,“婚事也隻能暫緩了。”他眼直直地看著侍衛長,一字一字說:“取消,給我取消掉。”
侍衛長說:“通告也發了,報社也報導了,如今說取消,大少會成為眾人的笑柄。天下人的笑柄,所以隻能跟人說暫緩。”
他冷冷一笑:“她都不要我了,我還怕什麼天下人笑。他們愛笑就由他們去,我顧不得那許多。”侍衛長抬眼打量了他的神色,又低頭問:“那事先準備放手的兵權,怎麼做?依然賣掉?”
“還賣了做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了,一無所有了。如今,我不能再做那些蠢事。”他字字句句,如同刺一樣,將自己刺得遍體鱗傷。他抬眼,眼裏盡是一片荒涼,像是無水的沙漠一樣,“可是……我還是不想放手……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我為什麼要放手……?修愛她,我也愛她。隻不過……我放棄的太早。現在想捉緊,已經來不及了。當時,我就應該爭取的。”
侍衛長問:“那現在,大少準備怎麼做?”
“這次不跟我結婚不要緊,我有的是時間。”他說,“你叫人將煙花拿到醫院去,我不信,要打動她的心,比登天還難。”
侍衛長點點頭,眼神卻越來越陰冷。
天花板,很白,白得不真實。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