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鬆卓將童夢摟到胸`前,攔腰將她輕柔的抱起。微風吹動他的發絲,也掩藏了越漸深沉的眸子。

門徒們見著教主抱著一個女人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即使心裏驚訝,依然不敢吭聲。戰戰兢兢的練功,打掃紛飛的落葉,就是不敢看第二眼。

童夢悠悠轉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滿天的柔色霞光透著大開的窗子灑進來,雪白牆壁上映有金色的剪影。即使再美的景色,被強硬殺人的觸♪感還滯留在童夢的腦海中,無論怎麼都擦不掉。

她怔怔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目光呆滯,隻能頹然的捂住酸澀的雙眼。細碎的啜泣聲從指縫中泄出,沒過幾個呼吸,就像是被突然按了暫停鍵一般,動作,聲音全部定格在空氣中。

她現在還安然的活著,那一定是沒有出事情。

童夢像是想通了什麼,不顧自己隻穿著襪子,爬下床就往外跑。沒人敢攔著她,終於在拐角處撞上一堵人牆,身形一晃就要後仰,情急之下,後腰被摟住才幸免於難。

是裘鬆卓。

紅衣的裘鬆卓,還是一如開始遇見般,精致而古怪。這一刻,童夢卻隻想擁抱他,不為別的,隻為他還活著,而她沒有被迫背上一條人命。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踢了裘鬆卓幾腳,看著他漸漸發怒的眸子,也沒有停下,直至被製住,才沒有繼續。

裘鬆卓嫣紅的唇瓣動了動,但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童夢停住不掙紮,眼眶中早就蓄滿的淚水還是顯現出內心的複雜情緒,在閉眼間,沿著雙頰留下。她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聲音小小的,“你還活著。”

這句話卻像驚雷一般砸在裘鬆卓的耳側。

無數次問自己為什麼還不能死,被別人咒罵為什麼還不死,這是第一次,有人說,他能活著太好了。

裘鬆卓捏住童夢手腕的指尖微微發著顫,想抬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痕卻拚命忍住。終於他輕柔的鬆開雙手,背在身後,假裝環顧四周。

他不明白,為什麼證實後,心裏反而有些畏縮,畏縮著——死亡。

童夢不知道他內心的複雜情緒。她深吸一口氣,抹去淚水,看著眼前邪肆的紅衣男子,聲音還是有些哽咽的說道:“裘鬆卓,我告訴你,我不怕你,你休想利用我自殺!”說完,緊接著還打了個嗝,硬生生的破壞了營造好的氣氛。

裘鬆卓盯了她一會兒,盯到她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扶住桌角,才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的。”

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童夢痛苦的揉了揉頭發,她才不會殺人,更不會心甘情願的殺人。

裘鬆卓在門外駐足了片刻才轉身離開,其實在說完這句話後,內心像是突破了束縛一樣。或許,有一天,她不是心甘情願的殺他,心甘情願的愛上他也未嚐不可。

而遠在落江院的諸滕在天子一號房的上位坐了良久,處在下位的薑一和薑三什麼話也不敢說。他們看著麵色不顯,甚至梳洗打扮一番的諸滕,也是麵麵相覷。

薑一的內心有些打鼓,難道是猜錯主子的想法了。按照童夢消失這麼大的事來看的話,諸滕一定會手腳大亂,甚至疾病亂投醫才對。特別,是在剛進門的時候,壓抑在皮膚下擔心、渴望、害怕等諸多情緒的交織,他都看在眼裏。

現在竟然恢複了冷靜,他的計劃還能不能成功。

幾天前給主子傳信的同時,他還給廢太子宗盛鈺傳了一模一樣的信。在信後,他附著了能讓他相信,又或者說能夠刺激他過來的籌碼:諸滕的身世。

當廢太子宗盛鈺到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