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不了,受不了,隱隱作嘔的感覺又浮上來,她跑進衛生間,洗手台上擺滿了某個知名品牌的洗化用品,突然間,她又不想吐了。
一股濃濃的悲哀湧上心頭,她洗了把臉,一言不發地換鞋出門。
赫連獨歡做好了飯,聽到門響,忙追出來喊:“飯已經好了,落白你去哪裏?”
原來他會做飯,原來他是個模範丈夫,原來他對她可以如此體貼。林落白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春天的傍晚,風總是很冷,她的心也跟著慢慢涼了下去。
她在附近公園的長椅裏一直坐到華燈初上,天幕中稀薄的雲彩遮掩了微弱的星光。
愛情是否也同星光一樣,怕雲遮,怕霧來魁。
或者這世間,根本是不存在愛情這種物質的,就像星星,不過是一顆會發光的石頭,是距離,賦予了它引人遐想的魅力。
赫連獨歡匆匆找來時,林落白幾乎快凍透了,他將她小心地裹到大衣裏,又是心疼又是責備:“你傻啊,飯也不吃就跑到這裏坐著,你讓我們多擔心你知不知道。”
他說,“我們”。
林落白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不過,麻木了,她低著頭,輕聲說:“對不起。”
他攬著她回到家裏,夏煙容正靠著臥室的門朝他們微笑。肩頭的藍色睡裙滑下一半,燈下的女子神姿竟格外迷人。
她柔聲說:“落白,你怎麼飯也不吃,獨歡做的紅燒魚味道真不錯呢。瀑”
“哦,是嗎?真遺憾。”林落白微笑著將目光轉向赫連獨歡,“可惜,我不喜歡紅燒魚。”
赫連獨歡,你的天平還是傾向她的,對不對?
林落白徑自進了書房,關了門躺在小床上,拿被子蒙著頭一個勁兒地流淚。
夏煙容沒那麼簡單,林落白也沒那麼勇敢,赫連獨歡,怎麼辦?我快忍受不了了,我好想逃。
他進來時,林落白正抱著膝蓋發呆,赫連獨歡輕手將她圈進懷裏,溫熱的親吻蜻蜓點水般落在她的頸頰。
“赫連。我想回學校住。”她無力地推開他,淡淡道。
“為什麼?因為她?”赫連獨歡停住,托起她的下巴小心問道。
林落白垂下眼睛,不說話。
赫連獨歡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委屈,但她畢竟是病人,你容讓她幾天……畢竟她也沒多少日子了。”
林落白咬住嘴唇,睫毛上的淚快掉下來了,又被她使勁眨眼給吸了回去。
“沒有我,她應該更開心。對不起赫連,我先出去住幾天,這裏我忍受不了。”
“落白,不。我不會讓你走,這是你家……落白……”他輕吻她的眉梢,氣息沿著她的輪廓漸漸灼熱,林落白的身體在他的聲音中仿佛軟化掉了,她的身體,情不自禁與他糾纏在了一起。
“別離開我,任何時候都不許。”他細細咬噬她的耳垂,不容駁否的聲音一下下撞擊著的耳膜,林落白喚著他的名字,整晚的寒冷和委屈都好似有了紓解,在彼此交融的一刻,她可以感覺的到,這個男人,他是真的愛自己。
隻要愛,還有什麼委屈不能受呢。
在有些狹小的床上,她抱著心愛的男子,從酸楚中體味到幸福。
“獨歡,獨歡。”
她的聲線再一次將他們的溫馨打斷,赫連獨歡身體一僵,緩緩將她放開。
“對不起。”
他歎了口氣,額上還掛著汗,林落白悲哀地望著他下了床,整好衣服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