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冷虎(花街十二少之碧眼白虎)月薔著
第一章
秋季紐約,自由女神像仍孤立在曼哈頓的外海之中。
深秋,曼哈頓外海的顏色變得有些深沉。
九點三十分,第一班到自由女神像的渡輪自碼頭出發。
一名身材高大、身著黑色風衣的男子夾雜在這來來往往的遊客群中,像極模特兒的他,戴了一副墨鏡,遮住了他俊秀的五官,他一手抱著一束紫色玫瑰花,上頭還沾著今天早晨的朝露;最特別的是這名高大的男人,有著一頭白色長發,讓人印象深刻。
九點三十分的第一班渡輪上,在這個非假日的日子裏,並沒有太多的遊客。但坐在船上的人們,都頻頻向這名男子投以注目禮。
男子並沒有特別的反應,像是早已習慣這些唐突的目光。
就在渡輪開至中途時,原本坐在座位上的他,突然將手中的玫瑰花往深沉的海上一拋──
許多人皆為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愕然,卻因為畏於這名男子的神秘氣質,所以沒有人敢上前詢問原因。
紫色玫瑰花的數量是如此繁多,當他放任它們飄浮在大海之際,那些玫瑰花居然在海麵上形成一張奇異的花網。
男子冷若冰霜的臉上浮現一抹微笑,銀白色的發絲隨著海風飄揚。
***
十點整,第一班渡輪再度回到岸邊。
白發男子信步上岸,隻見岸邊已有幾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安靜地在岸邊等候著。
「你每年一定得搞這一套突然消失的把戲不可嗎?」
帶頭的男人,有些不滿地以一口帶著濃濃意大利腔的英文嘀咕著。「你要想想看,你現在的身分不再是以前的小混混,你可是紐約黑社會裏掌控所有色情業的老大,碧眼白虎!」
「將克,你越來越囉唆了。」
白發男子摘下墨鏡,露出了他的雙眸──一雙與中國人應有的黑色瞳眸完全不同的碧眼,在陽光下顯得特別神秘詭異。
「我才消失一個上午,而且請你文雅一點,我所掌管的叫『花街』,不是色情業。」
「安東尼如果還在,他就會吃你這一套。」將克抓了抓鼻頭,打開車門讓軒轅琥坐進車子裏。
聽到將克突然提起安東尼,軒轅琥俊美的臉上突然浮現一抹痛苦的神色,原本要進車的動作變得有些遲緩。
「對不起。」將克也感覺到他的情緒,連忙道歉。
「沒有關係。」
軒轅琥的聲調隨即恢複以往的冷靜,連臉上方才的痛苦亦不見蹤影。
「自由女神不也在外島孤立這麼多年?」
「我們回去吧!」
將克不忍再提起安東尼,連忙示意手下開車。
一幕幕紐約的街景呼嘯而過,每一天的陽光都是如此耀眼;可是故人已不在身邊……
紀念,紀念安東尼不在身邊的第五年。
想念,想念安東尼在身邊的那些歲歲年年。
白發碧眼,是他後悔的罪證。
是他無法與安東尼相守到老的懲罰……
***
三個月後,時代廣場,除夕跨年活動──
紐約最密集的戲院聚集之地,時代廣場中的安妮劇院裏。
「卡門」這一出迎新的芭蕾舞劇,在重新裝潢後的劇院裏引起了很大的回響。
舞劇才上演到第三幕而已,隻見一群富商名流、名門淑女,全都起立鼓掌,熱烈的掌聲不絕於耳。
但很明顯的,左上方的廂房有一個空位。
「你覺得老大什麼時候會發作?」
包廂裏,站在朱紅坐椅之後的馬可,小聲地問著站在他旁邊的將克。
「不曉得。」將克舉起有些發麻的左腿讓血液活絡,如果老大不發作,他可要先發作了。
為什麼他們這一群花街──如果照軒轅琥文雅的說法──的大漢非得來看這種文謅謅的戲碼不可?他們寧可回他們的四十二街,看看自家店裏不亞於法國紅磨坊的美眉跳大腿舞!
「要不是因為提亞那個臭小子在我們店裏賣白粉被逮到,我們今天也不用在這裏活受罪。」
「噓!」
將克連忙撞了馬可一拐子,「別在老大麵前提起那個辛爾納家族的敗類!」
辛爾納家族。
在美國紮根已久的意大利黑手黨中,隻要一提起辛爾納家族,黑白兩道無不畏懼其龐大勢力三分。
辛爾納將其產業分為幾份,讓他兩個子女以連鎖的意大利餐廳作為掩護,迅速吃下美國東岸的毒品市場及色情業。
毒品部分為哥可麥卡.辛爾納一脈所管,其子提亞近年來頗有接管其父產業之勢。
色情行業由妹妹西西.辛爾納管理,她十多年前不顧重視血緣的辛爾納族人警告,將與中國情人所生的兒子軒轅琥歸為辛爾納家族的一員。在母親宣布交棒之後,軒轅琥也開始接管其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