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吮吸我青春的貪婪,我無力抵擋,時間肆虐在我耳邊的猖狂,我也無力管教。懶散的生活態度教會我對時間的離去保持淡定,隻是無論我怎麼刻意和時間保持距離,時間在心間劃出的回憶總是在不經意間,擦槍走火。
音樂和網絡占據我生命的一大部分,手指在鍵盤上遊動,但我既敲不出琴鍵斑駁的落寞,也敲不出通往天堂的密碼,在耳邊吟唱的,隻是鍵盤孱弱的無力回響。
聽著聽著,鼻子莫名其妙的酸了起來,我抽了一張紙巾,放在鼻尖嗅了一下,原木的清香淡淡地舒緩著我緊繃的情緒,這,幾乎成了我排遣憂傷的習慣性動作……
嗯?好像思念總能讓人消瘦呢?
我看著自己指節分明的手,一邊想著,一邊把紙巾拋出一條弧線。
我擺弄著自己的手,按摩了一下。攏了攏耳邊的頭發,然後繼續把雙手放回鍵盤上,其實我也沒有多少故事要存放,我隻是享受著那棱角分明的觸感。
於是,我總是一段又一段的開始,卻又從不設想結局,也許是現實還有太多的事要更新,我不能總在我沒有結局的故事裏擱淺……
話說回來,我倒是希望我的生活簡單些,不需要太紅潤,也別太蒼白。
隻不過就算我不記得誰的好,不接受誰的勸告,每天還是有很多誰誰誰圍著我團團轉,即使我露出厭煩的臉色,他們依舊會諂媚地笑得如同豔陽。即使我厭煩地向她們使眼色,不出乎意料,他們依舊惡心的笑得出來,就像狗改不了吃屎的習慣。
無數次我看著他們直勾勾的眼神,都會有一種恍惚的錯覺,好像隻要一張稍微鮮豔一點的鈔票就能把他們的眼珠給鉤出來似的,赤裸裸的金錢欲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沒有絲毫修飾和掩藏。我從不認為這樣的記憶值得我將來某刻落魄到去緬懷這樣惡心的她們
去玩吧,故事寫到這裏,我無聊的心忍不住呐喊。
可是和誰去玩呢?
他們?
她們?
嗬嗬。
沒什麼必要。
我把筆記本挪開,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啜了一小口保姆剛送來的咖啡……
――?
“我有叫你加牛奶嗎。”
我表情冷漠,卻絲毫不壓抑語氣間的不滿和惱怒。
“……”
保姆站在一邊低著頭,也不說話,全身好像有些許顫抖,一雙手局促不安地一遍又一遍搓揉著無辜的白圍裙,汗水浸濕在圍裙上成了搓皺成花朵的花邊,一朵花就這樣被急促且焦慮的揪出來了。
我輕蔑的一笑,她滿臉的歉意,我斂回嘴角稍微翹起的肌肉。
“新來的就是新來的。”
我翻了個白眼,看著咖啡上浮著的咖啡暈,安靜地把還冒騰著絲絲熱氣的咖啡潑在地上。
“再記不住我的口味,下次潑的就是你。”
保姆一邊連聲稱是,一邊掏跪下來抹著地上的咖啡漬,那唯唯諾諾的樣子……
一點,也不可愛。
望著她,我不禁想起前一個保姆,她是被解雇了還是請假了,我不太清楚,也沒興趣清楚,好像她做得也不算太好,但至少她摘掉我喝的咖啡沒有牛奶味在嘴邊流轉,也沒有甜膩味在舌苔淌過。
澀澀的苦,才算是咖啡中的真實。我總愛讓喝咖啡的道理在生活上放映,所以我所追求的不是百般附和,那樣的生活我已經疲憊,甚至感到惡心,像看到蟾蜍在哪裏炫耀它的外套多麼有特點的感覺。
我摻不得一絲虛偽。
以至於我的觸覺越來越靈敏,一個眼色我就能觸碰到他們主人的諂媚。
揉揉指節的每一塊骨頭,感覺骨頭在手掌表皮往裏內部滑動,很愜意的感覺。再看看自己的指甲,透明的指甲油,透著微紅的血色,我非常滿意我的指甲,長長的,指甲蓋上平滑的,沒有需要用有色的指甲油掩飾橫條和豎條,這都是我精心修理指甲的結果,腦海中閃爍幹脆這個詞。
指甲就像我內心的呐喊一樣尖銳得刺進麻木流動的空氣中,不痛不癢,顛覆不了什麼。
握緊拳頭,指甲在手掌上留下弧度適中的咬痕,像微笑的嘴巴從肉裏浮出來,微微張嘴,泛著淡紅色。
我仔細的打量著,眼角的餘光散落在筆記本上的實事新聞,不痛不癢,淩亂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