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翼風哼道,下手卻是輕了幾分。
足上的淤腫已然消退,隻有一處略顯青紫,她的足纖細而修長,皮膚光潔如玉,彎彎的足弓,小巧的腳趾整齊的排成一條斜線,好美。耶律翼風觸摸到她腳底幾處泡繭,心一緊,就是這樣一雙柔美的足,從沙漠中一步一步踏出,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暗自發誓,他要讓她的足再也不會有這樣艱辛的印記。
藍色的綢褲因為剛才的掙紮往上縮了一段,露出一截纖細的小腿,柔嫩的肌膚光滑更勝錦緞。耶律翼風心神激蕩,如此香豔的一幕又有誰能抵擋?突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蕭望替她遼過傷,而且那日蕭望便將她帶回了自己的帳中。蕭望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有沒有也如他這般撫弄過她的玉足?心裏頓時充滿的醋意。冷冷問道:“那日蕭大夫替你遼傷,他可知你是女兒身?”
輕雲原見他這般細致的為她遼傷,羞怒漸消。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征服她的一種手段,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心又被攪亂了,連她自己也弄不清這是怎樣的一種心境。羞赫的用被子半掩著唇,輕咬著,無所適從。卻被他猛然這麼一問,全身的弦都繃緊起來,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懷疑什麼?亦或試探什麼……
輕雲愣了一下,謹慎道:“我……我不知道,當時我的腳腫的麵目全非,蕭大夫也沒問起什麼。”隻能這樣回答了,就算他不信也抓不出什麼錯來。這個惡人變臉比翻書還快,保佑沒有惹到他才好。
“哦?”耶律翼風有些懷疑,但也無法深究。不管怎樣,以後她的一切隻屬於他一個人,別人休想染指。看著輕雲正色道:“記住,你的身子隻有我可以看。”
輕雲瞪大了眼,原來這惡人腦子盡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氣道:“我的身子自然是屬於我相公的,與你何幹。”
耶律翼風赫然抓住她的手,逼近她,邪邪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娶你嗎?”
輕雲迎上他目光,決然道:“不敢,也不屑。”
“不敢是對的,你隻是本王的女奴而已,本王寵你,那是對你的恩賜,至於不屑,那就由不得你了。”耶律翼風說罷狠狠的吻上她的唇,霸道的吸允著她口中的芬芳,不在乎是否弄疼了她。為何她總是這般倔強、冷漠,對他的溫柔視而不見?順從,對她而言真的就這麼難嗎?聰明如她,亦不知讓男人心動的,最是低頭那一溫柔嗎?不屑……他竟然那麼在意她的不屑,見鬼的不屑……我會讓你臣服,我要你的心裏隻有我。耶律翼風懊惱的想著。
輕雲一動不動,任眼角飛淚。“娶”字對她來說,那是天上的雲,地上的雪。永不可觸及的遙遠,心頭化不去的冰雪。或許離開你,我就不會再迷茫,再掙紮,再痛苦……是的,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彼此相忘,如過眼的雲煙,散去,不留痕跡……
她的冰冷令耶律翼風倍感挫敗,她的心是鐵做的嗎?可恨的是自己的心卻越來越柔軟了。看著她淚眼汪汪,竟生不起氣來,算了,看在她還有傷在身的份上,以後再慢慢調教吧!耶律翼風歎息著放開了她。
看他陰鬱的轉身離去,輕雲的心落到了無底深淵,整個人似漂浮在虛空。伸手扶住紗帳,試圖在這虛空裏抓住一點依靠,卻是柔軟的像她癱軟了的心一般,她的依靠在哪裏?她還能靠誰?淚珠兒成串……不,她是楚輕雲,是楚家的大小姐,是“藤源閣”的大掌櫃,她縱橫商海,又依靠過誰?她不能這般脆弱,不能就此被打敗……
輕雲咬著牙,下了床,慢慢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艱難的走著。她已經可以下地了,再過幾天她就可以和平常一樣輕鬆的走路。這個秘密誰也不知道,為了那個計劃,她一定要讓自己走的更快更好。
第二十六章計劃(三)
俞氏很快就和丫鬟抱來一大摞衣料,各種材質各色花樣。輕雲挑揀了一番,猶豫不決。
俞氏討好的笑道:“妹妹都留著就是了,什麼時候想好了就做。”
要的就是這句話,輕雲故做為難道:“那怎麼好意思呢?夫人。”
“妹妹這話見外了是不?這些你若不滿意,我再讓城內的‘雲錦坊’送來便是。”俞氏拉著輕雲的手笑道。
輕雲忙道:“不用了,這些料子都很好,輕雲都很喜歡,所以才有些難以取舍。”
“妹妹喜歡就好,我這還有些新製的首飾送與妹妹,希望妹妹不要嫌棄才是。”說罷,俞氏從丫鬟手中拿過一個七寶雕芙蓉妝奩在輕雲眼前打開。
隻見奩內珠光閃爍。一串東海珍珠,顆顆彈丸般大小,圓潤欲滴,光彩四溢,一支朝陽五鳳掛珠釵,一對鑲瑪瑙的四蝶金步搖,一副鎏金翠玉丁香耳環,幾朵榴石珠花,一副藍田羊脂軟玉鐲。輕雲看的眼花繚亂,心思:這些首飾端得都是極為貴重之物,如此重禮,莫不是有求與我?想著回江南路途遙遠,沒有盤纏,就算逃出這雲內州又能走多遠?雖說身上是有那麼幾件寶貝,可都是不能典當或買賣的,她這份厚禮來的可真是時候……
輕雲展顏淺淺一笑道:“姐姐折殺小妹了,這麼貴重的禮,小妹怎好收下?”
俞氏看輕雲見了這些首飾後,態度有明顯的轉變,竟然與她稱起了姐妹,果然是錢眼能通天,眼裏閃過一絲得意之色,笑道:“妹妹雖說花容月貌,人間絕色,可到了南院府,也不能太過簡約,需多幾樣稱心的首飾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