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纖心中一動,知道是坡安和她已經把老太太接回來了,現在正站在二樓的窗台,看著後院的蘭花,她強製著自己不要回頭看,深吸了一口氣,繼續不緊不慢的修著花。
二樓的陽台上,卓伯文和卓宜芳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一個老太太走了出來,那老太太頭發斑白,看起來有六十多歲,不過容顏卻保持的相當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大美女,雖然老了,行動也似乎不大方麵,但舉手投足,仍然是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眼睛微微的眯著,更是閃著睿智的光芒。
很難想象,她剛剛的是從國外治病回來的。
聽的老太太微微的叫了一聲,說:“哦,好花,好花,這麼潔白的蘭花,可不是一般的品種啊,是吧。”
“是啊伯母。”卓宜芳挽著她的手,大現殷勤:“這是我轉遍了台北的花市,好不容易才找全的。”老太太點頭,顯6的十分欣慰,對這個準媳婦也非常滿意。
卓伯文站在老太太的身邊,目光卻看也沒看那絢麗的蘭花,隻是注視著花叢間的周曉纖8,看著她忙來忙去,嬌小的身軀,離的這麼遠,看著更是惹人愛憐,不知怎的,他對這個女孩子的興趣,那是越來越大了。
卓宜芳仍在像老太太現著殷勤,老太太一邊點頭微笑,一邊也看見了花叢中忙碌著的周曉纖,便問道:“哦,那個女孩子是誰啊?”卓宜芳隨意的瞥了一眼,不屑的說道:“她啊,那是新請的花匠,專門照顧這些蘭花的。”老太太點頭,仔細的看了周曉纖兩眼,點頭稱讚:“不容易,不容易,這個女孩年紀不大,看起來,對花草卻蠻在行的嘛。”
卓宜芳卻不想多談下人,轉了話題,說道:“伯母,你餓了嗎,我讓廚房早給你端上燕窩吧?”
老太太搖頭:“不用了,我現在不餓……你們也不用老在我身邊,各自忙去吧,留著於嫂陪我就可以了。”
卓宜芳撒嬌道:“那怎麼行,你剛回來,說什麼,我們也得陪你幾天,我和伯文說好了,這兩天哪裏也不去,隻陪你!你要去哪,我們都帶你去。”
老太太搖頭,看向自己的兒子,老太太心思細的很,雖然隻和兒子重逢不到兩個時辰,但她卻是已經感覺到,兒子似乎微微有了一些改變,以前的張狂,現在好象微微收斂了一些,她以為是他們表兄弟之間的衝突,讓兒子有了一些反省和改變,卻不知是為了下麵那個現在正在修花的女孩。
老太太看著兒子笑道:“伯文,宜芳這麼好,你可要好好的待她啊。”
卓伯文微笑著點頭,說:“是,媽,你放心了。這裏風大,還是回屋裏吧。”老太太點頭,又最後看了一眼院中的花,稱讚道:“真是漂亮。”轉身回到屋裏。
這天的中午,卓家全體聚會,包括本家的兄弟和叔嫂們,聽說老太太回來,就前來探望,一時門前車水馬龍,人員進出不停。
周曉纖做完了活,便躲在自己的小屋裏,望著外麵的熱鬧,心中卻有百般滋味:“想不到他的家竟然是這樣……他也果然不是一般的人……隻是,隻是,唉,隻是他還能不能想起我呢?”這個時候,於嫂喊她吃飯,三個下人,在旁邊的小屋子裏,吃了這一頓的午飯,而在他們的頭上,二樓的地方,卓家正在進行大聚會,卓宜芳陪在老太太的身邊,前前後後的招呼,完全的一個兒媳婦的樣子,卓家的人,顯然也都是這樣默認了的,因此也不把她當成外人。
隻有卓伯文站在一邊,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心情卻也並不輕鬆。不知什麼時候,沈名江來了,先向老太太行禮,老太太見了他,高興的叫道:“好,好。”牽著他的手,噓寒問暖,沈名江微笑著,一一回答,他和卓伯文是打小的朋友,是最好的朋友,說起來,算是老太太的半個兒子,見了老太太自然也是非常的親。
當然,他今天到這裏來,除了問候老太太,也是有些事情要向卓伯文彙報的。
這一天就這麼的平淡但不平凡的過去了,晚上,周曉纖躺在床上,睜著大眼,根本無法也不想入睡,她能感覺到,現在高坡安就在樓上的某個地方,走來走去,像是也沒有入睡呢,現在她們兩離的這麼近,近的仿佛都可以聽到對方的聲息,但是,又仿佛的是那麼遠,遠的她們必須裝做是互不認識的陌生人。曾經有人說過,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站在你的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這句話就像是現在的寫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