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寶貝弟弟體內的劇毒發作,日夜備受煎熬,小魚兒卻隻能夠每日奔波,為他找尋新的毒草麼?雖然這些毒草的毒性都不算太過絕烈,往往發作疼痛一次以後,就隻是轉化為藥療。但是,親手讓自己的弟弟每日受這樣的痛苦折磨……這也是他必須做的麼?

掏出懷中的那一包烏頭,小魚兒黯然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敲響了木製的房門。

吱呀!一聲,木門緩緩開啟,明黃色的燈光宣泄而出。

燈火闌珊處,是念魚小小的身子。

“大伯,您回來了?”孩子仰著臉,小小的臉上,卻透露出幾分古怪之色。

“你爹還好嗎?”小魚兒微笑著,伸手輕輕撫摩念魚的腦袋,才一天不見,似乎又長高了些。

“藥伯伯說爹很好,但是……念魚總覺得爹怪怪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哦,我去看看他。”說著,小魚兒抬腳欲進屋。

“不用了。”念魚撅起嘴,輕聲道:“爹不在,他說他在抓魚的地方等您。”

“抓魚?”

小魚兒一楞,猛得丟下了手中的藥包,轉身飛奔而去。

藥仙居離無名穀並不遠。

一彎殘月流露淡淡的瀠光,澹澹的浮在清冷的夜空中,灼灼銀波媚晚晴。

玉峰嵯岈,瓊林似海。

寂寂的踏雪聲,清悅微顫,料峭寒意隨月暈浮動。寒木瑟瑟,雪色清明,半籠冷煙。

路轉千岩萬壑,磊落雪鬆白石,飄搖疊浪冰花,小魚兒沿著明晰的冰河急切奔跑。

“老花!”

“老花!你在哪裏?”

“老花……”

急速奔行的身子猛然一滯。

倏然間,小魚兒看到了花無缺。

銀月波心輕輕蕩漾,在水一方,殘冰漸破,月白的身子仿佛冰玉凝結的精魄,悄然而立,清光虛白間,彌漫出薄薄的一層光暈。

小魚兒一見之下,隻覺腦中轟然一聲,天旋地轉,口幹舌燥,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竟然是完全赤摞著的。

水墨紺青的長發,煙波淼淼般流過薄弱的肩頭頸後,在冷風中飄拂卷揚。他輕輕的抬起頭來,四周的景物影影綽綽,新月纖纖照在他的麵上,恍然若夢,究竟是月光照亮了他,還是他照亮了月光?

天地萬物一片死寂,小魚兒呆呆地望著他,如在霧裏雲端,恍惚不定。

花無缺抬起柔靜的眸子,清照涵雪,星魂月魅,嘴角綻起一抹淺笑,六出冰花,飄飛疏影。

他輕輕的走向小魚兒,仿佛月之精靈,輕盈雪華。

一時間,小魚兒麵紅耳赤,血脈賁張,雙手卻忍不住擁住他,狠狠的揉進懷中。冰清的氣息流離波繞,咽喉裏卻仿佛有團烈火在跳躍燃燒,難以名狀的歡喜,仿佛海潮翻卷,卷溺浮沉。

“老花……我……你……”

小魚兒腦中一片空白,結結巴巴的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花無缺冰涼的身子緊緊地貼壓他的胸膛,險些將他躁亂的心擠出喉嚨,鼻息之間盡是他的清幽淡雅,眼中盡是他的冰柔淺笑。

肢體相纏,心跳急促,愛欲如沸。小魚兒再也抑製不住那熊熊爆發的熾熱情念,猛然攫住他那翕顫的冰唇,纏卷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