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間,一隻節骨分明的手繞過她,直接按下了車窗。

“你很冷?”

顧靳原的聲音淺淡而不帶溫度傳來,驚的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搖頭說:“不冷。”

他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望著她,薄唇輕掀:“我不會賣了你。”

許初見勉強自己笑了笑,她倒是不知道,他在這個時候也會有這樣的冷幽默,側頭看他一眼。

而在這時,他已經收斂起了表情,專心致誌的看著手裏的文件。

仿佛剛剛簡短而溫馨的對話全然沒有發生過。

氛圍又在這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個時候,許初見才悄然鬆了口氣,車窗外小鎮的景致從眼前浮光掠影一般劃過,即使在這樣壓抑著的天氣環境下,也絲毫沒有掩飾其一分的美麗。

也許是著涼的緣故,在長長的車程中,她頭一歪靠著後座軟軟的靠枕睡了過去。

直到車子進入了隧道,眼簾前忽然的黑暗將她驚醒了些,幸好隻是過了一個隧道,而不是就這麼糊裏糊塗的過了一天。

車子很快駛出了隧道,她微微抬頭,卻見窗戶的倒影中——男人那雙狹長而深邃的鳳眸,正看著她的方向,諱莫如深。

她心裏沒來由的慌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頭,卻見顧靳原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的樣子。

淺色襯衫的領口解開著,在他那雙眼睛閉上的時候,好似收斂了他所有的鋒銳和盛氣淩人,側臉英俊溫雅。

許初見自嘲般的笑了笑,怎麼又在他身上找一些莫無須有的東西?

車內重新歸於平靜,司機將車子開得很平穩,她忍不住再次有了睡意,不知是這太過熟悉的氣息,還是舒適的溫度。

朦朧間,她閉上了眼睛,身子不受控製地向右側倒去,直到碰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

熟悉的檸檬香,寬厚而溫暖。

當那軟軟的身子靠近之時,顧靳原的身體僵直了一下,他似乎在伸手還是不伸手之間猶豫著,可最終他還是沒有像往常一般環住她。

他側眸望向身邊的人,她姣好的臉頰帶著一抹清淺的紅潤,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著。

顧靳原微抿著唇,再沒有多看她一眼,開始翻閱著手邊的資料文件。

她再次從半夢半醒中睜開眼睛,看清楚了自己的處境,連忙向旁邊挪了挪,尷尬地理了理自己散亂的頭發:“抱歉。”

低聲的話語,淺淡而疏離。

他微抿著薄唇,麵上看不到任何喜怒之色,隨手把自己放在一邊的大衣給她,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你最好現在不要生病。”

許初見一言不發地結果他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他話裏的意思她明白,他不想花時間浪費在她身上,或許說,會令他不滿意?

她抱著他的衣服蜷縮在車內的一個角落,再也沒有閉上眼睛,而是一路看著外麵的景色。

許初見隻是在強打著精神而已,當車子真正停下來的時候,她甚至沒有問一句這是哪裏。

同樣是一處莊園,鄉間別墅。

夜色漸臨。

盡管經曆了很長時間的車程,顧靳原站在客廳內與早就在這裏等著他的住手說著話,麵上沒喲路出絲毫的倦意。

在助手說話時,他不經意地眸光撇向了跟在傭人身後上樓的許初見,她的腳步有些虛浮,不知是因為在車上沒有休息好,又或許是感冒加重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