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駛中,許初見忽然搖下了車窗。
夜風透進來,刮亂了她的發絲,帶著點點涼意,讓她的心一點一點發沉。
許初見的目光平靜,映著璀璨路燈,並不說話。
好半晌,容錚才試探性地問著她:“你和阿原……怎麼了?”
“我們……結束了吧。”她猶豫了一瞬,卻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結束,這兩個意味著的,太沉重。
容錚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緊握,他想起了去年的那段時間,近乎處於瘋狂狀態的男人。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顧靳原,眼底的冷芒讓人不敢上前。
唯獨對著許初見的時候,那深邃的眼底,卻是截然不同的柔和。
這樣強烈的感情,他又怎麼會允許說結束就結束呢?
容錚似是不信,“我不太相信他會放手。”
許初見笑了笑,其實她自己也不太相信。
她沒有回答,亦是不太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忽而似是想到了什麼:“容醫生,你為什麼沒有結婚?”
不知不覺得,熟悉的小區近在眼前。
戛然而止的刹車聲,車子就這樣停在了小區外麵,甚至沒有開進去。
過了很久,容錚一聲喟然,“造化弄人吧。”
造化弄人,這四個字包含了多少無奈。
她親眼看著蔚宛穿上那件驚豔的婚紗,美得驚心動魄,似是離幸福靠的很近很近,隻要稍稍一伸手,就會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可後來,到底還是造化弄人。
每個人都在努力著向自己的幸福靠近,卻不見得命運會眷顧每一個人。
許初見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不相信命中注定的,可現在,她忽然有一種認命的感覺。
“容醫生,她從來沒怪過你。”
沉默之中,許初見淡淡地說了這句話。
推門下車,走向那間熟悉的公寓。
容錚沉默地看著她的背影,靠著車椅背,望著某一處出神。
在這裏耽擱了不少時間,容錚原路返回,重新去到了半城灣。
那也是個棘手的問題。
……
許初見買了兩張機票,沒人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地方。
蔚宛不知曉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一大早起來之後,就看到了許初見紅紅的眼睛,以及眼睛下那一圈青黛之色。
“昨晚沒睡好?”蔚宛以為她是因為白天的事情,心疼之餘,除了安慰,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許初見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很好,搖了搖頭說:“隻是一想到要離開這麼長時間,有點舍不得。”
蔚宛笑著說:“瞧你說的,這是去一年啊還是半載,不就是個把月的事情麼,能有什麼舍不得?”
誰都以為她會走很久,卻隻有蔚宛一個人清楚。
蔚宛陪著她去了機場,可在出門的時候,兩人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子。
很囂張的車牌號,很難讓人記不住。
許初見心跳的有些不正常,他說會送她走。
“許小姐,顧先生讓我送你。”向謹言推開車門,斯文地笑著,禮貌而公式化。
“謝謝。”許初見的聲音很平淡,像是絲毫不在乎。
她到底還在希冀什麼?
到機場的時候,十點半。
國際機場人來人來人往很多,全是送別。辦了登記手續,蔚宛將她送到了安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