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一夜失眠,翻來覆去腦子裏很亂。
要真的追究起來,其實最主要困擾他的還不是他家裏的壓力,慢慢磨有的是辦法能讓他們接受她。可最終要的還是初見的態度,她剛對他有所改觀,可這裏麵有又很多不確定的因素。
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了,軟不得,硬不得。
患得患失,這還是他麼?
一周後,顧靳原跟著長輩和喬家那些長輩吃了飯,期間雙方的長輩都是有意無意的撮合著他們兩。
全程他都沒有多說什麼話,結束了飯局之後就找了個借口離席。
這一周他的心情還是有些憋屈的,自從那一天過後,許初見又對他開始若即若離起來,偏生時間不湊巧,他正好因為一樁合作案的事情出國好幾天,這才得了空回來。
平日裏他照樣安排了阿晟接送她,順便能知道她每天的行程。
這天許初見在學校裏耽擱的時間長了點,手機震了好幾次,她才有空接起來。
她一看來電,心漏了一拍,是顧靳原,慢吞吞的接起來:“喂?”
“今天怎麼這麼晚?”顧靳原的聲音有些緊繃,好像有些不開心,雖被他極力掩飾著,不過她還是能聽出來一些。
許初見輕聲回答:“我剛下課,有點事情耽擱了。你回來了?”
“嗯,你快點出來,我等你。”顧靳原因為她後麵那一句疑問,心情變得稍稍好了一些。
她還知道問他一句,不錯,算是垮了一步。
許初見在校門口和同係的同學說了一會兒話,她現在也很亂,那一個留學名額,她到底要不要申請呢?如果不參加那門交流課程,那她這小半年真的就是無所事事。
就在她笑著和同學告別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幾聲突兀的喇叭聲,她一看,竟然是顧靳原的車子,而不是阿晟平日開的那一輛。
他怎麼親自來接他了?
這個時間段學校裏進進出出的人很多,她還是怕被人看到,小跑著上前鑽進車裏,想也沒想就問:“你怎麼來了,阿晟呢?”
顧靳原看她因為小跑而微喘著,伸手理了理她有些散亂的發,說道:“我來接自己女朋友,還不行了麼?”
許初見麵色一窘,轉過臉去望著窗外,誰是他女朋友!
等車子離了學校之後,顧靳原才問:“這麼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他老遠就看到了她和一個男同學滿麵笑容地說著什麼,磨蹭了老半天才出來。
“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聊聊課程上的一些事情而已。”許初見避重就輕地回答,畢竟她自己也沒做決定。
顧靳原想起她休學的這事情,心裏忽然像是鈍疼了一下,低沉著聲音問道:“先前你決定留下……孩子,是用了多大的勇氣?”
狹小的空間內一陣沉默。
未婚先孕,這對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是不言而喻的,可偏偏命運弄人。
問完之後他也覺得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立即側頭小心翼翼地看著許初見的表情。
許初見沉默了許久,當作沒聽到他的話,看著車窗外的街景,心裏沉悶的發堵。
她一扭頭,不期然地看到他眼中有懊惱的神色閃過,她記得他說過,他比她更疼,他也是很在意的吧。
視線相撞後,顧靳原很快收回眸光,恨不得把剛剛那句說的話也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