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雲起(1 / 2)

城中之人均說鄭家和善,乃是大善人家。家財萬貫,卻是待人不驕。鄭家乃是製香大家,除卻那些年輕姑娘,用其香之人遍布朝野,香中佳品乃是皇宮貢品。

鄭家的家母寒煙兒原本是一介山野村姑,也是那個村裏的赤腳郎中,善理藥性。

兩人的相遇,似乎是老天爺的故意安排。

鄭家每年都要外出談幾樁大生意。在一次出發去鄰省談判回來的路上,鄭天賜帶著大批貨物回來,當馬車行走到了無人處,那個拉車的馬夫停下馬車,吹了聲口哨,一夥強盜竟從山上跳了出來。

鄭天賜受人劫持,後在眾人掩護之下好不容易逃離,逃跑時沒過多注意腳下,一不小心滾下了路旁的陡坡,臉上被碎石、草葉劃傷多處,衣服也給勾爛得差不多。

那陡坡很長,強盜們搜尋了一會,估摸鄭天賜不死也得要掉半條命,就收拾下搶劫到的東西回老巢去了。

寒煙兒正好上山采藥,發現了躺在深草林裏麵,奄奄一息的鄭天賜,當即就安置好鄭天賜,並回村叫來強壯的漢子將鄭天賜背回村裏。

鄭天賜在寒煙兒的悉心照料下恢複得很好,長久的照料又讓他心生情愫。於是在這年寒冬臘月,大雪紛飛時,鄭天賜用八抬大轎將寒煙兒迎娶回家。

人人均說山野村姑飛上枝頭成了鳳凰,但鄭天賜卻知道,鄭家才是那個做鳳凰的。

若不是寒煙兒帶來了新的製香之法,改善了香的品質,這幾年,鄭家又怎麼能夠發達。

唉,鄭家雖是大家口中那個大善大德的人家,平日裏遇上災年,也施舍粥菜;家中的奴婢老婦,打雜之人,也是一視同仁,年歲時賞錢也不少。

但是鄭家膝下無子,這是城中人都知道的事。大家紛紛感歎,好人無好命。

家主鄭天賜本就是一脈單傳,雖是可以納妾,但是卻從未有過這種事。

據說鄭家夫妻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又怎麼會納妾呢?可是膝下無子,怎說也是對先主不敬。

鄭天賜曾於新婚時向天地發誓:“此生此世,我隻愛煙兒一個,不再納妾。”當時眾賓隨機便碎碎語,這個年代哪個男人不三妻四妾,不流連於煙花酒巷之地,直接這樣說不納妾,是要怎地。

這時間,已經過了二十餘載,鄭天賜都四十餘歲,年春,寒煙兒突然傳出喜訊,已懷孕足月。

鄭天賜當是在書房,連忙跑向寒煙兒身邊。

“煙兒,感謝上天給了我一個與你共同的孩子。”鄭天賜握著煙兒的手,緊緊不放。

“天賜,這大概也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孩子,就和你一樣。”煙兒的手從肚子上撫摸而過,裏麵,已經有一個小寶寶在沉睡。

隨著時間的增長,從最開始的看不出來到後來略現輪廓。

鄭天賜天天不離其妻子煙兒身邊,家中事物全教與他人打理。

眼看著肚子一天天變大,寒煙兒原本該笑臉盈盈,可是卻總是滿臉愁容。

撫摸著肚裏的寶貝,她扶著欄杆,望向鄭家圍牆外,喃喃自語。

“也不知道你的來到是幸還是不幸,怕你不能存活於世,更怕你娘親我害了你爹爹啊。”

眼睛突然被人捂住。寒煙兒拉開那雙手,轉身。

“天賜,你都多大了,還玩這種小孩子把戲。”

鄭天賜輕輕將其攬入懷中:“煙兒,當初在山林中看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我心中的那個她,現在你就在我懷裏,又怎怕被你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