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敬地給婉寧行了一禮,得到婉寧準許後才坐了下來,柔聲說道:“原本不該在這個時候打擾側福晉的,隻是事出突然,妾身愚笨又沒有法子,才來請求側福晉幫忙。”
“是有什麼事嗎?”婉寧問道。
“再沒幾日太上皇便要啟程去暢春園休養,良貴太妃也即將出宮到王府上來。妾身想著貴太妃獨自一人怕是會十分孤單,福晉又總是忙著家中事務,便起了個念頭,想將三格格送去跟貴太妃做個伴兒。”安氏倒沒有扯著無關緊要的話,而是直接開門見山,“隻是妾身人輕言微,怕貿然提出會惹惱王爺跟福晉,所以想求側福晉出麵,妾身感激不盡。”
婉寧抿了一口茶,倒沒有立刻接話。安氏近些年來榮寵不多,滿腹心思就都放在了三格格身上。隻是富察氏看得緊,尋常日子裏也不叫安氏跟三格格多接觸,以至於三格格對安氏這個生母很是疏遠。安氏有今日這個打算,想必也是深思熟慮過的,一來就算三格格養在福晉身邊,可到底也隻是一個侍妾所出的格格,這樣的宗室格格是拿來和親蒙古的最好人選,安氏自然舍不得;二來福晉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對抱養來的自然就不上心,倒不如送去貴太妃身邊,也好提高三格格在府裏的地位。
看到婉寧雲淡風輕的樣子,安氏心裏有些急了,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又道:“妾身亦是沒有其他辦法才來求側福晉的。妾身聽聞福晉如今已經命人去開調理身子的藥,想來是為懷胎做準備了。”在安氏看來,婉寧跟她應該是站在一起的“戰友”,畢竟大阿哥身子羸弱,生母又被厭棄,實在是沒什麼競爭力;二阿哥卻不同,既是側福晉所出,又得王爺歡心,本就是最有望繼承王府的人選,可如果福晉誕下嫡子,那二阿哥就算再優秀也無用。
福晉難受孕是府裏公開的秘密,這些年富察氏也一直吃藥調理著,但這並不能成為婉寧冒著得罪富察氏的風險插手三格格事情的理由。
“妹妹為三格格著想的心情我很理解,隻是三格格的事情向來是由爺跟福晉做主的,我確實幫不上什麼忙。”婉寧思考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不插手此事。
安氏咬著下唇,倒沒有進一步索求,這也是因為她知進退。在婉寧再三確保今日的談話不會傳進胤禩或者富察氏耳中之後,安氏才蹙著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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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貴太妃喜靜,對富察氏安排的院子倒是十分滿意,隻不過不是十分耐煩府裏的人一天幾次的請安問候,遂立了規矩,叫府中的人五日才來請安一次。倒是瑚圖裏,因著良貴太妃對她極其喜愛,卻是可以每天去良貴太妃處陪她聊天抄經。
“太上皇如今已經去了暢春園調養,皇上又忙於政務也未必會放在心上,”這日難得良貴太妃有心留人說話,“你們也該注意著些,瑚圖裏跟宜爾哈都到了年紀了,也該相看人家了。”再不嫁出去,等新帝回過神來,指不定就要把王府裏的女孩子送去和親蒙古了。
“額娘說的是,其實妾身跟王爺這幾個月也一直給大格格還有二格格相看人家,隻是遇上太上皇突發急病,這才停了下來。”富察氏說道,“現在隻等太上皇身子再好些,咱們才好議親。”
事關自己女兒的婚姻大事,齊佳氏自然十分上心,隻可惜她身份不高,這些年冷眼看著胤禩對婉寧是越來越好,也沒了當初的雄心壯誌,越發過得謹小慎微,輕易不敢搭話,心裏卻想著晚些時候好好奉承富察氏,看看她到底看中了哪家的子弟。
婉寧心裏卻明白,在現在這個非常時節是不適合議親的,而且有富察氏在前她也不好多說,故而並沒有接話。倒是郎氏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她娘家剛好有個適齡的男兒,是她哥哥的嫡子,今年十七,已經考上了筆貼式,如今正在禮部當差。論身份是配不上大格格的,可難道還不許她想想二格格?便笑著說:“福晉相中的人家自然是好的,隻是不知是哪家的兒郎得了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