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收起笑意,給他塗藥時下手極重。
蘇緲忍著痛沒喊出聲,他害怕慕心擔心。
慕心一塊又一塊被血染紅的紗布,心裏更加內疚了。
景琛似笑非笑的問:“心疼了?”
慕心絞著雙手,局促在原地。
她要該怎麼回答,如果她回答心疼,看著景琛的眼睛總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如果她回答不心疼,那樣很對不起蘇緲,畢竟他是因為她而受的傷。
蘇緲也在看著慕心,他想知道她會怎麼回答。
慕心低著頭,輕輕的點點頭。
她是內疚,縱然也有心疼,卻不是情人間的心疼,而且內疚占她大多數。
蘇緲欣慰的笑了,景琛臉上的表情恢複成冰冷和麵無表情。
景琛時不時對慕心露出怪異的目光,慕心感覺自己頭頂一片灼熱。
整個過程中,她都沒有抬起腦袋看一眼景琛,總覺得他的目光會讓她心慌。
終於,上藥結束了,他揉著蘇緲被踹傷處說:“踹的還不輕,夜宸腿還沒好全呢,這麼大的力道不知道會不會讓傷口開裂。”
蘇緲涼涼的看著景琛說:“你可以出去了,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就別亂說。”
慕心捏著柔嫩的手心,低著頭,心裏閃過一陣擔憂。
他腿傷還沒好全,不好好休養跑出去做什麼?他一點都不心疼自己,腿上那力道她光看就知道很強,傷口不裂才怪。
慕心心裏升起一股羞恥和惱意,她還管他做什麼,是他先不管他的。
景琛提著他那寶貴的藥箱經過慕心身旁,俯身在她耳邊說:“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和夜宸會鬧到這種地步。”
他是什麼意思?他這意思是他們鬧到這種地步都怪她嗎?
鬧又是什麼意思?好像她在無理取鬧一樣。
慕心冷冷的看著景琛,冷靜的說:“景先生未免太武斷了一點。”
景琛摸摸鼻子說:“我武不武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很武斷,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人家就定了人家的生死。”
慕心倔強的看著景琛,不服輸。
蘇緲上前冷聲說:“好了,謝謝你,景琛,你可以出去了。”
景琛瞅了慕心一眼,搖搖頭,走了出去。
慕心看到了景琛的那個動作,是失望嗎啊?該失望的是她才對吧。
蘇緲溫柔的笑著,如春風拂過大地一般,靜靜的說:“別想那麼多,你也不用介意景琛的話,他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夜宸是不會告訴他這些事的。”
慕心點點頭,會以蘇緲一個笑容說:“嗯,我沒事兒,不僅麻煩你還害你受傷,我很抱歉。”
蘇緲無奈的提醒道:“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慕心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兩人出了醫院,蘇緲要求送慕心回去,慕心拒絕了。
坐在出租車上,看著街道熟悉的景物,她好像又回到了半年前。
半年前她還受慕長風一家人的掣肘,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奪回嘉行對她來說更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慕心靠著車窗靜靜想著,如果還是半年前改多好,她不會認識夜宸,也不會那麼痛苦。
不,縱使再痛苦她也不後悔,因為他曾經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幸福。
回到小出租屋,趁著陽光大好,她把被子抱出來曬一曬。
這麼久沒人住,被子一定很潮,她錢不多,還是將就著用吧。
屋裏沒有日常用品,她換好鞋子準備下去買,剛好一個電話進來她順手接聽。
一個稍顯尖細的聲音說道:“慕小姐,您在我們飯店遺失了一張銀行卡,請你前來領走。”
慕心奇怪,什麼銀行卡?她身上沒有銀行卡,問蘇緲借錢買了個手機,一直在用網銀啊。
經理繼續道:“那張銀行卡落在桌子上,我們的員工在收拾包間時撿到的。”
慕心忽然想起來了,那張卡是夜宸用來侮辱蘇緲的。
她靜靜的說:“那張卡不是我的,是夜宸的,你們給他送去吧。”
那端經理立刻喜笑顏開的說:“原來是宸少的啊,真是受寵若驚,行,我親自給宸少送去,謝謝你,慕小姐。”
慕心“啪”一下掛斷了電話,經理這種勢力的人她不想多理會,如果他讓保安攔著,後麵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那端經理疑惑的想著,宸少的妻子姓慕,那個女人也姓慕,而且宸少還為了那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打了起來,難道,慕小姐就是宸少的妻子。
雖然他沒看過宸少妻子的照片,可看那女人的樣子應該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