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然後邊打遊戲邊發出怪笑,有時遊戲還開著他就已經睡倒在沙發上,接著第二天清早就頂著一頭亂發急吼吼地趕地鐵上班。髒衣服堆在衣簍裏已經快發黴,浴室的花灑一直在滴滴答答漏水,吃得剩一半的薯片袋子隨隨便便堆在茶幾上。沙發上晚上蓋的毛毯從來不疊,和從Q身上脫下來的睡衣奇異地絞纏在一起。冰箱裏從來隻給他這個嚴重傷患留點兒披薩、漢堡、炸魚薯條之類的外賣,那位前明星特工實在餓得頭昏眼花,隻好起床把那些垃圾食品用微波爐加熱一下,將就著吃進肚子裏。至於對自己呢,那位前明星特工絕望地想,Q大概對自己已經沒多少感情,畢竟對方已經拿走了自己所有的錢。Q每天會進臥室看望一下他,說上兩句話,看上去似乎是來確認這位前明星特工是否死硬了,或者,是否快死硬了。男人婚前婚後兩個樣,這句至理名言很顯然在這位年輕的新任科長身上得到了生動的體現。
“我覺得和你住還好,”Q將手機夾在脖子和肩膀之間,雙手繼續停留在鍵盤上,“你不怎麼煩我,而且從不和我搶馬桶。”
“……”
“好吧,”Q空出一隻手接住手機,“如果你堅持的話,可是我沒空陪你去看房子,你自己一個人能出門嗎?”
電話裏對方告訴他,已經約了一個房產經紀人,可以開車帶他出去。Q哦了一聲,掛掉手機,接著掃了辦公室裏的下屬們一眼,那些豎起的耳朵都悄悄放下了。
6.
“情況沒有好轉,”前明星特工的主治醫師翻了翻最新一次的複檢報告,看著站在他麵前的MI6那位最年輕的科長,“但也沒有惡化。”
“他整天無精打采,還邋裏邋遢,”Q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裏,“好幾天才刮一次胡子,他和我結婚前可不是這副樣子。我記得甚至住院時他都不是這種模樣。”
“我想也是,”那位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說,“畢竟他住院時,為了能讓他早日康複,我都是派最漂亮的護士去照顧他。”
“……”
“但是最好不要讓他完全停下來,給他找點事兒做,簡單不太累的那種,整天躺著對他也不好。”
“比如說?”
“讓他幹點家務活?”醫生拿起簽字筆,簽上名字,將報告遞給Q,“如果隻是用洗衣機洗洗衣服、吸塵器吸吸地毯什麼的,我想是完全可以,但是暫時別指望他刷外牆或者修屋頂。我是說,恐怕相當長一段時間你都指望不了。”
“我這樣試過了,”Q的肩膀完全垮下來了,“他對家裏的事情就全當沒看見一樣。”
“他應該是個還挺注重生活品質的人?”
“我也以為是。”
“……”
“……”Q接過報告,快速地掃了一眼上麵的數字,“那方麵呢?我是說,sex?”
“他是全身多處骨折,腹腔受到感染,差點送命,但他的下半身幾乎是他身上僅存的完好無損的地方啦,Q先生,您不用為此擔心。”
“……”
“不過,如果您願意試著采取被動方在上位的方式,可能會讓他好受些。”
“但我和他在一起時,一直都是他做被動方,醫生。”
“……”
那位有著三十年臨床經驗的外科主任醫生驟然停頓了一下,他本來要將簽字筆插回到桌上的筆筒裏,卻失手□了旁邊人頭骨標本的眼窟窿裏。甚至直到年輕的新任科長拿著報告離開後,他都沒能想起來那支簽字筆放錯了位置。
“沒什麼問題,Q先生,”他說,“但是您不能太劇烈,他現在完全是靠骨釘連接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