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又看見了一雙微微紅腫著的淚眼,卻偏偏還有倔強地笑著。
不願意也沒有關係,為什麼要說出“相忘”這樣的話。就算不能娶你為妻,我也會一如既往地護著你,寵著你。
一點紅火燒眉毛地趕到楚留香的大船,看到船上黑漆漆靜悄悄地,一個人都沒有。一點紅眉頭一擰,打轉馬匹,衝進了夜色中。
楚留香怎麼能放任她一個女孩子單獨出門!
急切的馬蹄聲在月色中響徹了空曠的碼頭。
楚思兒盤膝搖搖晃晃坐在牛車上,嘴裏叼著稻草,快活地和趕車的大叔說著話,不時地眨一下眼睛,餘光掃向身後一輛結實堅固的馬車。
那輛馬車裏裝的是大江幫坑蒙拐騙來的良家婦女,打算運到武昌賣給妓寨為娼。
拒絕一點紅的求婚後,楚思兒連夜出逃,她沒有辦法再麵對那張令人貪戀的臉。隻身在江湖上晃蕩了一個多月了,楚思兒不是遊山玩水,就是路見不平。現在,她打定了主意要救下那一馬車的女子。那個大江幫,名字看起來響亮,不過是個三流都算不上的小幫派,盡做一些齷齪的勾當,教訓這樣的人,楚思兒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牛車慢悠悠走到了一條狹小的路口,楚思兒從荷包裏掏出一小塊碎銀子,放在牛屁股上,順手抽出了一根捆紮在牛車上的粗長竹竿。
“大叔,我要下車了。”
“這裏?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多謝大叔載我一程,大叔再見。”
楚思兒嬌笑著跳下了牛車,手中竹竿一擺,恰好卡在了兩塊大岩石上,把道路堵得嚴嚴實實。
“喂,你幹什麼!”原本跟著牛車後的馬車被楚思兒一根竹竿,硬生生攔在了半道上,再也進不得一步。
楚思兒笑嘻嘻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美人來。”堪堪說完,楚思兒伸手在腰間一抹,抽出一柄軟劍,迎風一抖,耀起瘮人的寒芒。“看不出來嗎,姑娘就是來找你們麻煩的!”
楚思兒劍使得極好,縱觀整個江湖,都不會有人像她這麼幸運,有一位頂級的劍客手把手教她練劍。
楚思兒一陣心煩,劍身化作一條銀色,毫不客氣地向大江幫的幫眾亮出了獠牙。多管管閑事,才能暫時把自己的心事擱在一邊。
毫無懸念地,大江幫七個大漢都被楚思兒揍得東倒西歪,傷痕累累。忽然,其中一個大漢腳下一劃,一顆暗紅色的彈珠脫手而出,準確地射向楚思兒的腋下,帶起尖銳的風聲。
楚思兒察覺到不對勁,已經有些晚了。
楚思兒可以躲開,那樣彈珠就會直接襲上馬車。如果楚思兒不躲開,那樣的位置,根本沒有辦法用劍挑開彈珠,除非——用手!
沒有時間猶豫了,那彈珠越來越紅豔,分明是一顆霹靂彈。
楚思兒一咬牙,翻轉了寶劍,準備用劍柄去磕開那彈丸。
近了,近了,眼看著彈丸就要撞上劍柄的時候,一道銀光搶先一步攔住了彈丸,用力一挑,一蓬火光在半空中爆炸開來。
硝煙彌漫間,一個青衣人護在了楚思兒的麵前。
這場打鬥已無需贅述,一劍刺穿了那偷襲的大漢的咽喉,一點紅在大漢的屍體上翻找了半天,摸出一個小瓷瓶。
“手。”
楚思兒的雙手背在背後,心虛地退了一步。
一點紅看了楚思兒一眼,上前一步,捉住楚思兒的胳膊,把楚思兒的右手拽了出來,果然,手背上燙起了一片通紅的水泡,看著就令人揪心。
一點紅臉色沉了沉,利落地把藥粉倒在楚思兒手上。
“手絹。”
楚思兒癟癟嘴,乖乖地從懷裏掏出一方絲帕。一點紅拿過絲帕,小心翼翼地幫楚思兒把手包紮妥當。
“你怎麼在這裏?”楚思兒行走江湖就是為了避開一點紅,這會兒見著了,心裏又喜又澀,很不自在。
一點紅盯著楚思兒受傷的手,慢慢道:“這兩天手不能碰水。前夜我看見這個人殺了大江幫的一個弟子,易容喬裝混進了大江幫。早知道,我當時該殺了他的。”
“你一直跟著我,是不是?”
一點紅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