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夫子據說是七八年前來這兒的吧,具體是什麼時間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嫁過來呢,隻是聽村裏的人這麼說得,據說他學問很高,就連村長也對他禮讓三分,縣太爺每次經過他家門口的時候,都會下馬車走過去,久而久之,大家對於這個夫子也就恭敬了起來。前兩年吧,他自己辦了個學堂,不收銀子,村裏隻要沒錢去上學堂的孩子便都去他那兒了,我一個女人家,也沒有銀錢送習文習武去學堂,可這兩兄弟又喜歡去學堂,這不,才把他們送到了夫子那兒。”
“那這個夫子倒也是挺不錯的。”
蘇子歌感歎著,沒想到的是,在這樣的一個山村,還能有這麼好的夫子。
一旁的習文點頭,一眼一板的說著:“陳夫子對我和弟弟極好,教我們寫字,還讓我們讀他買來的書。”
蘇子歌伸手揉了揉習文的腦袋,點頭,看著劉媳婦兒,有些好奇。
“嫂子不是說這是十裏香的人都姓劉嗎?怎麼會來一個姓陳的夫子?”
她是記得一次無意之間劉媳婦兒是說過的,劉媳婦兒笑了,說:“那隻是很久以前了,十裏香這幾年來了一些其他姓的人,隻是大部分都還是姓劉的,至於陳夫子,我一直都是不知道他姓什麼的。”
她這也是頭一次聽到說夫子姓陳,劉媳婦兒的話剛說完,蘇子歌正準備接話,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眼中帶著些不可置信。低頭看著身邊的習文,然後認認真真的再問了一遍。
“好孩子,你剛才說那個夫子是叫什麼名字?”
習文有些茫然的看著蘇子歌,隨即道:“姑姑,我不知道夫子叫什麼名字,他隻讓我們叫他陳夫子。”
陳姓。
蘇子歌不知道自己猜的究竟對不對,但是胡三帶人將十裏香都查了一遍,也沒有聽說過有姓陳的人,如果真的照劉媳婦兒和習文這樣說的話,那她似乎知道為什麼大家都不知道有個人姓陳了。
周南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看著蘇子歌,無奈的聳了聳肩,對於蘇子歌究竟在想些什麼實在是不清楚,不過餅子倒是挺不錯的。
蘇子歌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將劉媳婦兒留了下來吃飯,與其說是讓劉媳婦兒留下來吃飯,不如說是讓劉媳婦兒留下來做飯,其實就算是蘇子歌不說,劉媳婦兒也是準備留下來做飯的,畢竟自己一家人已經接受過蘇子歌太多幫助了。
等到吃完飯以後,劉媳婦兒準備帶著兩個孩子回去的時候,蘇子歌問了一句。
“嫂子,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讓我送習文習武去學堂呢?”
劉媳婦兒有些疑惑的看著蘇子歌,蘇子歌解釋著。
“我也沒有看到過這村裏的學堂,也就是想去看看,正好明日習文習武也要去學堂,我暫時也沒有什麼事情。”
聽到蘇子歌這樣說,劉媳婦兒的疑惑頓時就沒有了,她笑意盈盈的看著蘇子歌,道:“若是蘇妹子想去的話,那就讓習文習武帶著你去吧,隻是別累著妹子了。”
“不會的,那就謝過嫂子了。”
蘇子歌朝劉媳婦兒笑了笑,看著他們離開以後,才轉身走進屋子。
這會兒,卿九墨已經將鳳九身上的銀針拔下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卿九墨的銀針有用,這幾日鳳九的氣色是一日比一日好。
不過這些變化卿九墨是看不到的,為了避免卿九墨將鳳九的真實麵孔看到,她專門讓侍衛去找了一個跟鳳九之前戴的一模一樣的麵具。
自家丈夫的臉,隻有自己能看,別的人,沒有資格看。
所以,這段時間,鳳九一直都是帶著麵具的。卿九墨也問過問什麼都這樣了還帶著一個麵具,難不成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說歸說,卿九墨還是不敢做什麼的,蘇子歌雖然沒有說什麼,他還是看出來了,她是不願意別人看到鳳九究竟是長什麼模樣的。所以給鳳九治病的時候,他也就隻能憑著脈搏來判斷了。
“出去吧。”
對於卿九墨,自從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後,蘇子歌就越發的覺得沒必要假惺惺的了,什麼師父,什麼曾經喜歡的人,都是假的,那不過是卿九墨的把戲。
卿九墨對於蘇子歌的話,即便是一萬點的不想做,卻還是出去了,順帶還將門給關上了。
蘇子歌不管身後究竟有什麼聲響,她緩緩地朝那床頭走去,那個曾經披著銀白盔甲的男子,仍舊閉著眼睛,她小心翼翼的將他臉上的麵具取下來,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