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突然收斂了臉上的桀驁,凝重的看著洛茲,顯然在思索著什麼,周圍的海岩城騎士們也是一頭霧水,但是卻緊緊圍攏在周圍,依舊有不少人按著劍,目光不善的盯著洛茲。
許久,文森突然說了一句:你走吧!
洛茲先是一愣,然後禮節性的點了點頭,收起了長劍。
利文斯等人也馬上被解開了繩子,幾個人互相攙扶著站起來,走向洛茲。
海岩城的騎士們慢慢讓開一條路,目送著這幾個人踉蹌著離去,洛茲一把攙扶著利文斯的胳膊,說了句沒事了。後者滿臉血汙,疲憊不堪。應了一聲後語氣斷續的問:我們還剩多少兄弟。
洛茲麵有苦澀:算上你我,還有九個。
“任務還有可能嗎?”
“任務一定會完成的,哪怕隻剩下你。”
聞言,利文斯的眼中有了一絲驚異,心中想到,前者對任務的執著已經超過了常人,如今隻剩九個人,想到的依然是完成任務。
此時的文森矗立在原地,身旁是逐次站開的部下,一個麵容粗獷,體型健碩的漢子,壓著嗓子,問道:這結果城主可能會有些惱怒,要不把這幾個人給…以絕後患。說著,做了一個極其隱晦的抹脖子的動作。
看著洛茲等人的愈行愈遠,文森高喝一聲:終有一天,我卡門.文森要在戰場上打敗你,記住我的名字!”
洛茲連頭也懶得回,隻是攙扶著利文斯往海岩城走。隻是那幅落魄的模樣,令文森有些難以釋懷,一個念頭突然在腦海中閃現而過,自己真的能在未來的戰場上打敗這個人麼。又看了看身後這些按劍而立的部下,海岩城畢竟還有四千戰力彪炳的私軍和兩支人數在兩千人的艦隊,在西境如此複雜的環境下,僅憑如此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一想到這,文森也稍稍鬆了口氣。
“走吧,我們去捕鯨海岸看看,說起來鐵盟兄弟會似乎有段時間沒給我們交稅了”說完,轉頭揮了揮手。
“讓幾個兄弟把立賬收回去,其他人和我去鐵盟兄弟會。”
……
夕陽西下,海岩城大殿之內,粗吼的咆哮經久不息,一個兩鬢霜白但是依舊健碩的男人正在大殿內來回踱步,大殿一側是十幾個身著深藍色甲胄的部將,另一側是傷痕累累的寥寥幾人。
男子身著普通的麻布長衣,顯得樸素無比,但是顧盼之間自有烈烈怒意,那張被海風刮擦了幾十年的臉顯得有些不苟言笑,但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他海岩城領主的高貴身份。
此時此刻的卡門.裏克麵色有些紅暈,顯然是激動過了頭,口中不斷的吼道:逆子!混蛋!敢違逆我的命令。究竟是誰允許他帶兵出城的,還帶了整整兩百人,我卡門家族的家規他越來越不放在眼裏了,帝國而來的騎士都敢冒犯,以後還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幹的!
那些海岩城的軍官們全都靜若寒蟬,心裏腹徘著少城主的行事向來隨心所欲,幾乎從不將城規等條例放在心上,但是又偏偏在軍事上有超然天賦,在四個姊妹裏麵最為突出,深得城主父親的歡心,三個姐妹也對他疼愛有加,能隨時調動兩百騎之事,也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顯然正在將下一任族長及城主的位置慢慢托付於他。一想到這些,軍官們也就默默交換了一下眼神,頭越發的低了下去,沒人說話。
裏克抓了抓頭發,顯然還很生氣,看了一眼站在右側的洛茲等人,又是一聲悶哼,心裏對著自己那個鋒芒太露的兒子又是一頓臭罵。但是臉上依舊是曆經海風磨礪出來的冷峻神情。對著洛茲等人緩聲道:這一次事出突然,你們幾位都是奉著凱撒陛下的命來西境,確實是因為沒有先行官來告訴我,是我疏忽了。
洛茲抬頭看向裏克,心中已然有了些怒意,但是語氣同樣平和說道:“尊敬的卡門領主,我們奉命來西境獲取一些東西,對於陛下來說這些東西很重要,不到必要時刻,請原諒我不能告訴您。”
裏克莊重的點點頭,連聲道:確實如此,確實如此。但是目光挪移間,和幾個心腹進行了眼神的交流,那所謂的‘東西’也就稍稍猜到了些眉目。
“但凡有關凱撒陛下的事,城主大人豈會不支持你們,傳出去,不是讓其他貴族笑話我們不懂敬畏了嗎!”一個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字句鏗鏘有力的說道。
話語一落,連同洛茲在內的不少人都微微轉頭看去,隻見說話之人穿著一身略有破舊的深色麻衣,一頭打理的極其不到位的棕色長發,手裏抱著一本厚重的書籍,嘴角時刻帶笑,雖然年不顯年歲,但是卻顯得頗為自然灑脫。
“我海岩城戊守西海百餘年,四代城主對帝室忠心耿耿,如今帝國身處關鍵之際,海岩城幾萬軍民絕不會背棄帝國,隻要凱撒陛下一道命令,城主大人會就即日召集軍隊東進衛國,赴湯蹈火,踏滅叛軍!”這一番話又說的頗為堅定,不少軍官都昂首挺胸,朝著裏克舉起了右拳,喝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