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愛上她,到她離開他們所有的人,這就如一場夢,一場刻骨銘心的夢。夢裏的每個人都不願醒來,包括他,蒙恬,亦不願醒來。
這一日,嬴政回了鹹陽宮,簡單地洗漱一番,換了衣裝後,宣百官入朝。大秦的朝臣百官大都聞及始皇昨日突離鹹陽宮,可待到朝上,看著始皇氣宇軒昂的模樣,他們便又不再猜想。是吧,或許隻是一個謠言吧。
“七國自前朝周以來,戰事不斷,破壞有餘,朕以為如此無利於我大秦發展。民,以天為養,以地為食,今四海已定,朕亦期百姓重整良田,創我大秦盛世。傳朕旨意:原大秦國百姓減賦稅兩成,原六國各郡百姓減賦稅三成,以示我大秦政寬仁和,福澤萬裏。”
“陛下聖明,百姓萬福。”
“另外,朕的愛妻……鳳體維和,不易行禮。故而,朕大婚延後,擇期再行。”
結局(古代)回敘:寵溺(1)
愛妻鳳體維和。愛妻,百官互相回首交換目色,這陛下說的該是那個叫做方洛淩吧?一個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的女子,陛下要封她做皇後已是皇恩浩大,日期早就定了,她一個鳳體維和,怎得就能亂了大秦的禮典?這就是病著,也該行禮。若讓天下人知曉始皇為了一個女人而推遲了如此重要的禮典,那大秦的顏麵何存?
“陛下,婚典之事乃國事,若推後的話,怕是……”
“關於此事,朕不想再議。愛卿們有別的事上奏麼?”嬴政心中極痛,朝臣的疑慮與思論,他自是看在眼中。但是有關淩兒的所有,他都不願再讓他人提及。
“陛下成婚之事,當是國體大事,四海各郡都已接到傳令,入鹹陽來恭賀陛下。這……”
“夠了!朕的話難道是廢話麼?!朕道了,這事務須再提。若有人再敢言論此事,當以私論君王家事處置!”
私論君王家事?這可是朝廷的忌諱,擅論君王後宮子嗣,罪至處死。看樣子,這個女子可是占據了始皇的心呐。
一個男人,一個君王,如果被一個女人占據了心,這是禍,還是福?
他們曾經見過方洛淩幾次,可卻並不太了解這個女子,但聽著後宮傳出的幽怨與某些近臣的讚語,似乎把這女子的神秘又無端地加重了些。
嬴政用他犀利的目光掃睨了周圍的群臣,冷歎了一聲:“退朝吧。”
不帶一絲眷顧地站起身離了皇座,眾臣隻得稽首伏地道:“吾皇萬歲。”
嬴政推遲大婚的事終還是傳到了各郡,昔日六國的貴族們均將此事當做了茶飯上的話題,多有討論這女子究竟是個如何魅惑的人,竟能將一朝之君迷到如這般。
而鹹陽城外的那座山頭,日夜都有侍衛在守護,百姓商賈甲士們往來皆不知是為何?嬴政每日都會來一次這兒,靜靜地坐上半個時辰,才會離開。
在他的心中,淩兒是不會這麼狠心的。她治好了自己後,一定會回來的。
“陛下。”
這一日,嬴政才從山頭回來,石內侍便迎了上去。
“何事?”
“今日公子們聽課,胡亥公子鬧了情緒,把其他公子的履都踩壞後,一個人跑了出去。這會兒,幾位博士正在議事閣等陛下。”
“由他去吧。”
“但是……”
“朕是他的父皇,自然會給博士們一個交待。”
“參見陛下。”
腳才抬過議事閣的門檻,裏頭的博士們便離座叩拜,聲低沉卻又整齊。嬴政稍停後,步入閣中,文人總是過於拘泥禮節,胡亥雖是公子,但從禮學講,他們都是胡亥的先生。胡亥駁了他們的麵子,他們自然是來向他訴苦的。嘮叨的話語,他聽得煩了,可為了胡亥,他還得忍著。
“平身吧。”
“謝陛下。”
嬴政已上了座,眾臣亦趕緊坐下。嬴政隨意地取過桌上的一卷書冊,淡淡與眾人道:“今日勞煩各位授課公子。”
“臣奉陛下之命授課,自是傾腹所有,教學公子。”
“那公子們的表現如何?”
“稟陛下,諸位公子聰慧過人,繼得陛下之智,臣等不過薄言半日,諸位公子已然曉其理。”
“各位似乎高抬了朕的公子們。朕想的是真話,不是奉承。”
寬大衣袖拂了下桌案,微垂的眼瞼瞥過麵前青磚。他們這些人就是如此,總要將批駁的話語藏在後頭與他道來。這已不是第一次了,絕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扶蘇公子通曉禮學,將閭公子與高公子對我大秦法典均謹記於心,朗朗而出,另……”博士們開始細細地分析起每個公子的特點,直到停於胡亥,話才止了住。
“怎麼不說了?”
“臣不敢。”
“嗬……朕的公子們,各位已一一道來,為何獨不說朕的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