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1 / 2)

1、初次見麵 ...

2005年的夏天,程澈呆呆地望著高聳的煙囪裏飄出來的青煙,強迫自己擠出來一個笑容給身旁忍著不哭的女人安心。

“小蓉阿姨你放心,從今往後我會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街,一個人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站在她對麵看不出年紀的女人再三控製,眼睛裏已流轉了千百次的淚水終於失去控製,奔湧而出。

“小蓉阿姨你放心,從今往後我還會一個人長大,一個人工作,一個人生活的很好……”

那時她還沒墮入文壇,語言還很單調,修辭也很貧乏,她絞盡腦汁想要安慰眼前泣不成聲悲痛不已女人。

顧小蓉是母親這一生最好的閨蜜,在這種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最後關頭,她沒有急著和母親劃清界限,反而為了母親的事跑東跑西花費了不少心思,整個人都憔悴了。

麵對她幾次的欲言又止,程澈終於聽見泣不成聲的她斷斷續續用很小很輕的聲音問,“小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美國?”

美國?

那是什麼地方?

就在幾個月前,她的母親還神采奕奕的教了她《貴妃醉酒》。她隻是去了趟美國而已,沒等她回來,沒等到她勝利的消息……她就再也沒有媽媽,再也沒有家了。

從那天起,她莫名的討厭那個國家,討厭鋼琴,討厭夏天。她曾暗暗發誓,這輩子她再也不會去那個國家了。

她臉上寫滿的不良回憶已經足夠清楚的表達了她的意思。顧小蓉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對身旁的少年說,“那麼林烈,以後我就把小澈托付給你了。”

笑容和煦的少年拍了拍她頭,接過她固執抱在懷中的骨灰盒,伸出手在她麵前,“你好小澈,我是林烈。”

她的遲疑不過片刻,終還是在少年堅定的目光中伸出手去。

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他的笑容異常溫柔。在家破人亡的絕境中,他如同一根救命稻草,讓她感覺到莫名的安心與希望,不由自主的想要緊緊抓住。

從那時開始,她突然覺得夏天終於不再那麼討厭。

***

已經是春天,屋子裏很溫暖。程澈懶懶地翻了個身,恍恍惚惚間分不清究竟是情景再現還是夢回當年。

腹部不斷傳來的痛楚讓她吃力的弓起了身子,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剛滑進柔軟的被子裏,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些年高雅一直都嚴格要求程澈,即使誤入文壇,也要做一個思想健康積極向上的大好文學青年。高雅告訴她,每當有什麼不純潔的想法時,都要在腦海中反複想革命先烈,以求用革命先烈們的凜然正氣滅掉自己內心的私心雜念。

而此刻,她反複想,不斷想,這個讓她覺得十分愧對高雅教育的夢還是活色生香的呈現在她麵前。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隱約隻能聽見一個充滿誘惑的女聲說:“錦天,半年多沒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過了片刻,一個低沉而沙啞的男聲波瀾不驚說:“這麼多年了口頭禪就不能變變。”

中間停頓了一下,那女聲竟比先前更加風情萬種:“那麼久沒女人,你就不想我?”

她聽到這裏立馬生出了不純潔的雜念,不禁豎起耳朵來仔細聽,依舊是那個女聲,軟的化為一團水:“你知不知道……”

她正腦補的關鍵時期驟然沒了下文,正焦急萬千的時候,男人淡淡說:“把衣服穿上。”

那個男人波瀾不驚的語調和她亢奮不已的心情截然不同,睡夢中的程澈不由心中一驚,居然脫衣服了!

就在她準備腦補畫麵時又聽見那個女聲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不解風情的男人開口說:“我又不是你,怎麼會知道。”

這時不甘功敗垂成的女人說了一句極其勁爆的話:“床上試試你就知道了。”

“錦天……”一聲略帶女喬喘的呼喚。

“媛媛,不用這樣。我又不是導演……”

程澈聽了這句話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這關導演什麼事,不要亂找理由啊喂!

“錦天,我是真的喜歡你……”

語調已經含糊不清了,話音裏的喘|息也更明顯……對,就這樣堅持下去,用不了幾分鍾再堅|挺的冰山也會被你的熱情給融化的!

“媛媛,你不要逼我……”

這事還有女的逼男的,多新鮮!就在一觸即發的關鍵時期,話音戛然而止。程澈正豎著耳朵等待下文的時候,隻聽“嘭”的一聲,她恍然從夢中驚醒。

她驚魂未定捋著胸口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一|絲|不|掛欲|火焚|身的女人和一個衣衫略微有些淩亂麵無表情的衣冠|禽獸。

她恍然明白了這根本不是藝術這是貨真價實的生活時,她和那個麵色潮紅的女人都呆住了,兩個人誰都沒有動。

屋子裏隻有那個男人若無其事整理著被拉扯的有些鬆的領帶,泰然自若的靠在被程澈擦的雪白的門上做統觀全局狀。

程澈在半夢半醒間聽到被叫做媛媛的女人的反應相當敏捷,她的愣怔隻有片刻。她看著躺在床上的程澈又看了看靠在門上八風不動的男人,一張泛紅的小臉帶著鄙夷的笑,先前風情萬種的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怪不得你不餓,原來提前吃過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