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個圈子,稍不留神,就被人流踏進了地底,被新人拋到了腦後,被大眾遺忘在了角落。
其實在我們踏上舞台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該為自己的光耀開始倒數計時。
什麼都有完結的一天。
比的隻是誰能維持的更久一些。
我走到方若綺的麵前,看到她居然在喝Spirytus。想到她這樣連香檳也受不了的酒量,又怎麼可能受得了Spirytus的烈性?
“方若綺,你怎麼喝酒。”我皺眉,不悅地問。
方若綺很明顯已經醉了,兩朵紅暈覆在她的臉上,拿著酒杯在我麵前搖搖晃晃,還以為自己喝的是水。方若綺想要證明給自己看沒醉,向前走了兩步,結果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她還為此受挫般地蹬了兩下腿。
我有些想笑,因為這比起她平時在片場或者家裏表現出來的那種認真和羞怯的模樣,相差很多。
當方若綺像個超強力的八爪魚一樣抱住了我手臂——這才是方若綺真正的樣子嗎?我猜想。
當方若綺一頭撞在車門上賴在座位裏指責我欺負女人,然後還不知廉恥地輕薄了我的胸之後——這才是方若綺真正的樣子吧。我設問。
當方若綺像個噴水機一樣把她胃裏的殘留物全部噴到我的車子外加差點淹死了一棵大樹之後——這一定是方若綺真正的樣子。我肯定。
當方若綺吐得滿足吐得舒暢一爪子把我褲子扯掉了外加像個幾萬年沒見過男人的母猴子地感慨了一句“好長的腿”之後——越看方若綺的真麵目越……像王瑞恩。我下結論。
我悲傷地看了看自己被方若綺的嘔吐物噴得麵目全非的車,然後截了輛的士,把方若綺塞了進去,我從後鏡裏看見她醉酒傻笑的模樣——自己也無奈地笑笑。
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
究竟是什麼,把她變成了平日裏我看見的那個方若綺?
而究竟在何時,把我變成了現在大眾眼裏的黎華?
是潛移默化?還是一瞬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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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漸濃的喘熄。
升騰的欲望的氣息。
林立翔從古芊菁的身上支起身子,漆黑的房間裏全是彼此交融的呼吸和突兀的心跳聲,像是在相互對望著,但事實上視線卻被所有的黑暗剝奪。
古芊菁深吸一口氣,全身都在顫唞,她的手在林立翔烏黑的發絲裏穿插,偶爾伴隨著身體上的刺激用力抽緊,汗水從身上滾落,濡濕了身下的床單,世界安靜得像是隻留下女喬喘的聲音。
林立翔突然停下了動作。
古芊菁用力環住林立翔的脖子,把他的頭壓向自己,輕聲問:“怎麼了?”
林立翔沒有說話。古芊菁也看不清他的神情,而林立翔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不及古芊菁的滾燙,仍是平靜。
“第二天不是還有慶功會麼,早點休息吧。”林立翔翻身起來,隨手扯過搭在椅子上的衣服,披上,走向浴室。
浴室的燈霍然亮起,昏黃的亮光朧上男人的麵龐,她眯起眼睛,看見他一如既往沉寂的麵容——
他裸露在外的肌膚,全都是自己留下的鮮紅的印記,映著他雪一般蒼白的膚色,鮮明奪目。
古芊菁咬了咬嘴唇,裹著被子起身,沒有支會地推開了浴室的門,林立翔站在沐浴頭下,冒著熱氣的水嘩啦呼啦地流出來,淌過他身上鮮紅的印記,在身體曲線處集成一股水流,流到地上。那些與他氣質不符的欲望痕跡,讓他看起來像個冰肌玉骨引人沉淪的魔物。
古芊菁站在門口不說話,就是看著他。
林立翔轉過身來,頭頂上落下的水流進他的眼睛裏,發絲黏在臉上,卻也不在意,隻是略帶調侃地問:“我現在才知道你有偷看別人洗澡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