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明了,她也不能直接上前去和高津予直說,我和那誰誰沒感情的,我們是封建包辦婚姻,沒有感情基礎――這樣的挑明,就算掏了心出來給人看,也不見得別人會認為是一片赤誠。

交待自己的黑曆史不是那麼好交待的。

這番話,看似是秦方好說得偶然,其實也真把她累壞了。

等高津予走了,秦方好回到自己的殿中,全如打了次仗樣的虛脫。

伴君如伴虎。

曾經廢帝是她手心中可拿捏的布老虎,而如今她是在別人手中的泥偶人。

舒雲上前給她揉肩,有些心疼,“殿下快要到了佳期,何必再如此辛苦。””

☆、41、在蒼茫的大海上

41、在蒼茫的大海上

“三爺。”

徐惜目光斜挑了蘇南一眼,語氣中輕微嘲諷的意味,唇邊卻是笑意盈盈。

終於隻有他們兩人。

“我一直以為你不過是隻蘇二,”徐惜裝作一臉可惜的樣子,“如今連二爺都做不上了。”

“是為夫沒用,連累夫人做不成二**。”

“去!”

其實徐惜心裏知道,他們隻是需要一個話題。

她和自己說不在意,然而在內心中,她又怎麼會不在意他的想法。

“你為什麼……”徐惜原先問他對於下午親戚事件的想法,然而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這畢竟是他的親友,要他親口和人恩斷義絕,這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轉而換做問,“你今天來得真晚。”

“一個人無聊了?”

“才不是。”

蘇南不說話的時候,沿街街燈勾畫映照出的輪廓,俊美而安靜的容顏很有些白淨儒雅的味道。

――看著是個美青年俊彥,一說話就是個侮辱了他皮囊的二貨。

在徐惜內心深處隱匿著的愛戀與情感中,她並非是不知道自己在愛上一個什麼樣的人――這是一個心底中沒有任何能使她生出拒絕緣故的男人,或許他所表現的外在真不能被稱為紳士,然而他的所為卻又比任何一個她生命中行徑的“紳士”要可靠得多。

這樣悄然浮現出的依賴,實在讓她陌生,然而稍一鬆懈便又會視作理所當然,實在讓她生出幾許不安。

“我去辦一些事。”蘇南似若無意的說道。

“我知道,貴人事多,你總是這麼日理萬機。”徐惜的話語中不由帶上了些怨氣,“所有人都在等著蘇少,可真是姍姍來遲。”

“不是有你在嗎?有老板娘在,還怕招待不周?”

他其實沒有告訴她,之所以晚到,不過是最後一次敷衍姨母幹涉他們婚事而耽擱。

以姨媽郭一貫的作風,自然不能善罷甘休,更兼覺得被落了麵子,就算不能阻撓,作為男方親戚,說一些挑撥離間的話,給兩人的婚姻生活埋下不穩定的音符那也是小菜一碟。

這兩人都不是願意邀功的人,並不是不會表達,隻是覺得這樣的邀功再膩味不過。

徐惜想到今天的所聞,嘲弄他,“三兒爺,你還真會唱戲呢?”

夜色霓虹燈閃爍,車中CD中盡職地放著陶吹摹逗諫柳丁》。

――頭上有橘色的加州陽光,我的口袋隻有黑色的柳丁

――我隻有一個藍色的感覺,不要問我為什麼

“你想聽什麼?”

“嗯,就《蘇三起解》吧。”(起解:古言意為犯人被押送)

蘇南苦笑,“原來我已經是被你判了刑的。”

“得了,三姑娘,起解吧。”徐惜嘿嘿露齒威脅,“我開個錄音,你要敢馬虎,可別忘了我外婆就是教了一輩子聲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