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場子裏坐得時間久了,徐惜忽然就生出一些煩悶來。

同學會,不來顯得不近人情,畢竟也是有共同過往感情的人們;但真的來了,卻又一次次地用把過去的美好給模糊了。

自然這種難言的煩悶徐惜不會放在臉上,但當調成靜音的手機震動時她還是不由得有些被解脫似的鬆了口氣。

對周圍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周圍的女同學們互對一個曖昧的眼神,顯然是在取笑她。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已經有一陣不聯係的楚光頭。

看到這個號碼,徐惜不由得打起精神,“是楚哥?”

楚光頭來的這通電話,要義也很簡潔,“最近你家那一片動遷的簽約率已經達到了90%,有時間咱們可以商量一下下一步了。”

“您說,您怎麼說我就照做。”

楚光頭雖然其他不靠譜,鬧動遷是他的本行,對這種違法的手段相當老道,“你家看著平麵圖,應該還有個很大的露台?”

“是啊。”

“把露台搭起來,建成一個房間。”

“這是……違章建築?”

“對。”

“違章建築不是……”違法的嗎?居委裏還要定期找人來拆,“你確定這會兒算麵積?”

“人都搬了,誰還來抓這個。違章建築算麵積的,算一半。”

在自身利益方麵,徐惜也沒什麼猶豫。本來如果不是動遷組太不公平處事,她家的居住條件還能保障的,她家業不是貪得無厭的人。

她這樣做,也不過是因為被動遷絕了退路。

徐惜答應了,“那就是要動工程了?”

“不算大工程,你要需要,我這裏找幾個小弟,幾塊複合板搭一下,你布置著像個房間的樣子也就夠了。”

“我知道了。”徐惜想了下,“我現在在外麵,晚些和你聯係。”

動工程什麼的,雖然違章建築不算是個大工程,但徐惜現在身邊能商量得上的“自己”人,外婆和母親定然不行,邵筱筱一個年輕女子,和徐惜自己一樣對裝修沒什麼了解。

唯一能想到還有些建設性用途的蘇南,徐惜想著自己才和人撂下話讓他去和舊愛“速戰速決”,現在這樣去找他,會不會顯得自己太掉價?

最後她還是找上了蘇南,在經濟利益麵前,女性情感的那些“疙瘩”實在不值一提。

幾天沒有開口說話,徐惜覺得也有些尷尬,“你現在不在忙吧。”

天大的事,這會兒又妹子在前,蘇南也是回答,“沒有。”

即便是隔著電話,徐惜都似乎能看到對方臉上的舒悅。

“是關於動遷的事吧?”

“哎。你怎麼知道的,楚光頭也和你說了?”

“不是因為動遷的話,你不會主動來找我的。”

這說得讓徐惜有些不好意思,“……也沒這麼功利。”

他們倆從認識到現在,似乎就一直為了這一係列的公事忙碌,如果用處對象的思路來說,他們之間還真沒什麼浪漫的約會。

徐惜忽然覺得,其實這樣的交往下,多是對方對自己的遷就和付出,再這樣下去的話,她難免生出一些愧疚來。

“你現在在哪裏?”

徐惜報了個地址。

“今天是周末吧,你現在有應酬?”

通常在這樣一個地點,確實會讓人想到應酬。

“沒,沒有。”

“那麼出來吃頓飯吧。”補充了一句,“就我們倆。”

這如果算是約會邀請的話,徐惜輕聲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