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君,畫兒不敢怪責父君。”聽畫的聲音在顫唞。
“好好,不提翠煙,看太傅對你嗬護備至,父君也算沒選錯人,隻是她家中還有五位夫郎,畫兒你要快點養好身體,憑畫兒的美貌,專寵於你也不無可能,若是漣漪用得不得手,父君讓雲紅去幫你。”
“不……咳咳……不用了……咳咳……”聽畫咳得厲害起來。
“來人啊!”蘭貴君開口喚人。
唐紫真伸手推開殿門,直接走進寢室,蘭貴君坐在床對麵的軟椅上,桌上有茶壺,唐紫真探手一摸,壺是溫的,而聽畫半趴在床上,咳得直不起腰。
這是什麼樣的父親?如此自持身份,區區小事也要喚人侍候,唐紫真倒了杯水,坐到聽畫身邊,一手輕揉他的背心,掌心凝聚內力,緩緩的輸入他的體內,直到聽畫咳聲漸至。
唐紫真扶起聽畫,他抬眼看了唐紫真一眼,“真。”聲音有氣無力,整個人軟軟地癱靠在她懷中。
“嗯。”唐紫真輕輕應聲,“來,先喝點水。”
聽畫微啟唇,一點點地將整杯水都喝了下去。
“好點沒?”柔和的聲音安了聽畫的心,覺得有她在身邊才有些暖意。
“嗯,我沒事。”彌雨昍音 購買
“家宴要開始了,我來接你。”
唐紫真說著,直接動手開始替聽畫著裝,錦緞的棉袍、狐皮小背心,再套上絨緞的外袍,最後披上銀狐披風,戴好帽兜,將聽畫裹得密不透風後,這才轉身對蘭貴君屈身一禮。
“父君可是與我等同行?”言語間頗帶了幾分疏離之意。
“既然太傅來了,就同行吧,本宮的鑾駕就在殿外。”蘭貴君應答得體,一雙利眼卻在唐紫真身上評估,適才對聽畫的那番嗬護,他看在眼中不知為何有幾分刺目。
唐紫真俯身抱起摸索著要自己起身的聽畫,轉身,“父君大人請。”
三人同上鑾駕後,唐紫真隻是替聽畫拉下帽兜,用手背探額,觸手一片溫熱,這才放下心,真怕他這麼折騰會風寒複發。
“真,我真的沒事。”聽畫偎著她輕輕軟軟地說著。
“不舒服了要說。”唐紫真一手托著他的腰,讓他側坐在雙腿間,半偎懷中,銀狐披風上的狐毛掩住他半張小臉,不讓他對上坐在鑾駕正中的蘭貴君。
“太傅還真會疼人。”蘭貴君輕笑著,調侃中有幾分嘲弄,雖然那被嗬護的人是自己的兒子。
“夫君娶回家自然要疼,不知父君以為如何?”唐紫真不示弱地反問回去。
蘭貴君笑意瑩然地垂下頭,探手狀似撫平光滑衣袖上的褶皺,不再發話。
所謂家宴,自然是宴請皇族眾人,而做為回門的唐紫真和聽畫,自然是被安排在首座,可聽畫被唐紫真抱進殿中是,仍是引起了不小的動靜,有些皇子私下悄悄議論。
這殿中倒是甚為溫暖,唐紫真替聽畫除了披風,摸摸他的手,溫溫的,便任他稍顯臃腫的坐在身邊,隻有她知道,這臃腫的衣袍中裹著怎樣單薄的身子。
“女皇駕到。”
一聲呼喝,眾人起身,跪了一地。
“都起來吧,今日家宴,勿需多禮。”
女皇徑直走上高台獨家專座,唐紫真扶著聽畫重新落座,在一番客套之後,宴席開始。
唐紫真無視其他人的或鄙視、或奇異、或羨慕的目光,全心專注在聽畫的身上。
“聽畫,先墊一點。”桌上大魚大肉,辛辣為主,隻有幾樣清淡的菜色。
“嗯。”聽畫乖乖地吃下送到唇邊的菜,微微低頭,各式的目光掃來,他有些羞怯,可心頭卻是說不出的甜蜜。
家宴一結束,唐紫真照樣抱著聽畫回到丹妙閣,漣漪早就備好了燕窩粥和清清的人參雞湯。
聽畫吃了小半碗粥,喝了幾口雞湯就搖頭不吃了,唐紫真也不勉強,畢竟他這麼久沒有好好進食,一下也吃不了太多,可藥卻是要整碗喝完。
服了藥的聽畫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手中卻拉著唐紫真的衣擺,唐紫真索性也脫了鞋子和外袍,鑽進熱乎乎的被窩裏,將聽畫抱在懷裏。
凝視著聽畫漸漸入睡的容顏,唐紫真想到之前這房中的對話,也大概猜到聽畫的心結,必是那個叫做翠煙的小侍,也明白,聽畫為何會總說“不值得”,他善良的連兔子都要救,何況親手奪取一條人命。
輕輕摩挲著他頭頂的發絲,唐紫真知道,要給他時間,他必須自己放下才行,她所能做的,就是耐心地陪伴。
親吻一下聽畫的唇角,唐紫真抵著他的肩頭閉上眼,她也休息一下好了。
官宴比家宴更耗費心神,眾多的官員及其家眷,唐紫真以聽畫風寒初愈為由將他留在了丹妙閣,不想他勉強自己去應酬那些內眷們,自己則在眾官員間應酬寒暄,直到官宴開席,聽畫方才到場。
官宴無非是酒席、歌舞外加各式的馬屁逢迎和勾心鬥角,唐紫真表麵溫和淺笑,卻對這早已腐敗的宮廷厭倦不已,她很期待被小八折騰後,會有一番怎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