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鳶卿宸
她,出身權貴,才驚豔絕。
大殿上,清澈如水,使她成為帝王眼中的白蓮。
夜宴中,慷慨陳詞,使她成為將軍心中的掛念。
竹林間,古琴飛揚,使她成為謀士一生的眷戀。
殊不知,她心中柔軟處,那一顆朱砂。
他,皇室之子,允文允武。
學府中,溫暖如光,她忘乎所以。
禦宴上,滿身華彩,她傾心不已。
梅林間,簫聲訴請,她芳心暗許。
一場陰謀,初見端倪的情愫,損毀殆盡。
再次相見,他是被流放回來的親王,她是命不保夕的未來皇後。
他說,“我要的,恐怕你給不起。”
她說,“隻要王爺開口,我一定會給。”
擊掌為盟,她可曾料到,斷送了她的一生一世?
步步為營,他可曾想到,他會忘記他的初衷?
他說,“大哥殺了我的女人,我就要讓他的女人,生不如死。”
她說,“我,隻是想,單純的去愛你。”
一道利劍,銀芒射中她要害。
十指筋脈,一朝她狠心盡毀。
含笑飲鴆,她險些命喪黃泉。
此時,他幡然醒悟。
此時,她心如死灰。
他說,“心兒,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可以彌補你。”
她說,“太晚了!心已無,情已空,你又能拿什麼來彌補?”
已經如死水的心,怎樣才能鮮活?已經耗盡的情,又如何能重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知否?
流鳶卿宸 人生若隻如初見 第1章 初見(一)
西運邵哲二十六年,會稽。
正值初秋,天高氣爽。
微風拂過,湖邊,垂掛的柳枝猶如蜻蜓點水,掀起漣漪漫漫。
湖麵上,一葉小舟,平靜的徐行。
浩浩湖麵,它顯得微乎其微,但是,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卻又為它鍍上一層金黃,耀眼奪目。
舟上,一人站在烏篷外,身著常服,腰挎短劍,好奇的打量岸上的周遭,眼中閃著驚奇的神色,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回身,對著坐在烏篷裏的人恭敬的道,“殿下,會稽就是會稽,比咱們西嶺強多了,這裏的一草一木,簡直都是巧奪天工。”
“嗬嗬,”烏篷裏的男子發出笑聲,聽的出來,他的笑,帶著幾分不屑,幾分嘲諷。
起身,他走了出來,乍現的亮光使他不適的眯起雙眼,但是,唇邊,依然掛著那絲慵懶的笑,越發讓人魅惑,迷知。
漸漸適應,他睜開雙目,微風拂麵,白衣翩躚,他身上佩戴的玉佩發出悅耳的清脆,陽光肆意揮灑,他傲氣挺拔,不言中,已是高貴之氣盡顯。
眼中的驚奇一閃而過,他瀟灑打開紙扇,自在而笑,開口讚道,“果然,是人傑地靈。”
斜眼看了一旁身邊的人,那人的口幾次張開又合上,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好笑道,“釋寧,有什麼話,對我藏著掖著的?”
釋寧是當今邵哲帝第六子風君宸的侍衛,兩人年少相識,肝膽相照,所以,風君宸一向喜歡他對自己暢所欲言,而不是與其他人一樣,對他唯唯諾諾。
釋寧立刻拱手,不吐不快,直接了當的問道,“殿下此時回京,妥當嗎?”
不為人知的輕皺眉,隨即,舒展笑意,自得的搖著紙扇,他反問,“有何不妥?”
“屬下聽說,東宮已經和其他人鬥得不可開交了,殿下此時回京,會不會……”他突然止住口,暗中觀察著風君宸的反映。
“你知道了什麼情況?”
“回殿下,據暗探回報,太子與三皇子、五皇子為爭位已經撕破了臉,三皇子、五皇子依仗著各自戰功赫赫,多次對太子不敬,朝臣也大多是支持他們,殿下亦是戰功卓絕,此時回去,會不會讓太子誤會,而被他們拉下水,不好脫身?”
“戰功?”他不在意的笑了,“那都是外公的功勞,與我何幹?我當年離開時,才隻有十二歲,隻是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想必老頭子會明白,幾位兄長也不會難為我。”
風君宸揚起三分邪氣的笑,一派吊兒郎當,十足的浪蕩公子模樣。
喚自己的父皇,當今的皇上,為“老頭子”,恐怕隻有他敢。從他口中冒出的“兄長”卻也是滿滿的不屑。
的確。
他,自從他大哥風君耀被封為太子後,便被邵哲帝派往西嶺,跟隨其外公蕭從然鎮守,為的是日後,接替他外公的軍權,替他的長子,替他的大哥,鎮守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