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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廚王爭霸賽 ...

廚王爭霸賽現場,自東向西二十多個攤位氣勢恢宏地排在一起。

眼看著挨家挨戶都將麵前的白簾子拉上了,隻剩下末尾最後一個棚子還大敞四開,牌上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海天樓。

燙金小字一排跟著:豬肉深加工。

司儀正扯著脖子高聲喊:“退後退後,後廚之內不得喧嘩!”

這是廚王爭霸賽的決賽現場,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唯有海天樓的一男一女對坐發呆。

司儀踱著步子來到了他們麵前,看著湯水滾滾,一隻被縛了手腳的待宰小豬在地上蹭來蹭去,裝著豬糧的麻袋敞口堆在那裏。

司儀流下了冷汗。

“這其他館子可都掛簾子了,您二位——”

小豬蹭到司儀腳下拚命地拱,棚中的男人托著下巴打了個哈欠,女人依舊冷如冰山坐在那裏。

司儀看了一下手中小抄,分明寫著是海天樓代表隊,參賽菜品“十全大補湯麵”。他嘴角抽了抽,不耐煩的一腳把小豬踢進了棚子,唰的把簾子替他們拉上,轉身清了清喉嚨:

“各位,我們靜待半炷香的功夫,等待好菜出鍋。這期間,為了給大家解悶,特別請說書的給大家講個段子!”

棚子外一陣歡呼,棚子內海天樓的老板兼大廚海天伸了個懶腰:“今天天不錯。”

這一天小風吹得的確不錯,爐火滋滋作響,鍋內熱湯翻滾。

“麵在你屁股下坐著。”海天樓的準老板娘無箏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嘴臉,那簇起的眉似是因棚子外的喧囂而皺得更緊了。

“麵都發好了?”海天蹭了一下屁股。

“發了,切了,香料也備好了。”無箏眼睛一掃地上。

她說的香料,就是被司儀誤當成豬飼料的那半口袋玩意兒。

海天懶洋洋地從屁股下麵抽出麵團,棚子外說書人也幾乎同步地從懷裏抽出扇子,故作風雅地扇扇。

“今天就來個諸位講一講江湖傳奇,五——神——歸——天——”

扇子敲在案台上,棚子內麵條下了鍋,滋啦一聲開始翻滾,就猶如棚外說書先生那九曲十八彎的聲調一般糾結。

“正所謂生在盛世是福分,生在亂世有樂子,天下之事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武林亦通此理!一代豪傑冷空侯統一武林許多年,日子雖是好過了,卻沒有樂子看——於是乎,二十年前一個晴空萬裏的日子,天公哢嚓一抖擻,盟主猝死歸天,群雄並起一爭天下!今天就從這裏說起——”

“今天就從這裏下刀吧。”與此同時,棚子裏麵無箏默默地將小豬壓上了案子,動作幹淨利落,絲毫沒有慣常女子的驚慌扭捏。

海天撓了撓頭,把沒有打完的半個哈欠做到位,兩根手指對準小豬,“你是指這裏?”

無箏點了點頭。

“豬鼻子?”海天側臉。

無箏再次點了點頭。

“你確定?”

“廢什麼話。”無箏橫了他一眼,“殺豬殺了一年多了,我還沒見你從豬鼻子下刀。”

無箏,那隻是因為殺豬也有原則可言,咱一般不這麼玩豬。

海天隻是搖了搖頭,卻沒有反駁。自打十歲那年認識了無箏,他就對這未來的準娘子千依百順。紅旗向哪指,咱就向哪衝。

“這必定是血雨腥風的苦戰啊——”海天看看拚命掙紮的小豬那驚恐的雙眼,歎了一口氣。

“這必定是血雨腥風的苦戰!”棚子外說書先生吐沫星子亂飛,扇子哢嚓哢嚓敲著案台。仿佛嫌現場氣氛不夠勁爆,此刻從海天樓棚子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