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雙手:想見嗎?他會想要見司淵嗎?如果他真的去了的話,司淵見到他又會是什麼反應呢?他害怕看見司淵的眼睛,也怕他的質問。可是如果這次不見,下一次再見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時候。

他素來憐憫凡人牽掛太多,逃不過世間八苦之煎熬。所謂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盛,不過是難以放下的執念罷了。沒想到到了自己身上,他竟然也如凡人一般參透不得。

他雖為司淵多忍受十萬年孤寂,司淵卻也為了他受了弱水蝕骨之苦。該說司淵是他的劫,還是司淵命數便該與他相遇?細微的風從弱水之淵吹過,吹得緊那羅心中煩躁不安。

「來得及又如何?」緊那羅想起司淵的音容笑貌,發現自己竟還記得如同昨日一般清晰:「讓他走吧,如果一切真的命中注定,該見到的總會見到。」若他和司淵真的沒有緣分,就算去見了這一次又如何。不如順其自然,免得徒增煩擾。

貪狼雖暗道可惜,卻也不多勸,畢竟這件事情和他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何況今天他來到這裡,並不是為了幫緊那羅理清心結的:「既然你要求的事情已經辦到,當初的承諾也該兌現了吧。你之前說有辦法讓葉兄復活,是什麼法子?」

緊那羅點頭,語氣也是淡淡的:「我可以告訴你,隻是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一切都是有定數的。能不能真的復活,就要看那小子的造化如何了。」

貪狼心裡也知道葉如是復活一事相當於逆天改命,自然是難上加難:「此事不用你說我們也是知道的,你且將你的法子說來聽聽。」

緊那羅:「先想辦法保住那小子的身體,然後去找一株化骨籐,那東西活死人肉白骨,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株寶物。尋到化骨籐之後,以一人之血作為獻祭,便可召回那小子的魂魄。至於後來該怎麼做,相信諸位自然是有辦法的。」

若是能將魂魄召回,其後的事情自然是不難。隻是這化骨籐?

貪狼星君瞬間冷了臉:「起死回生化骨籐,難道我們不知道嗎?隻是這化骨籐要去哪裡找?十萬紅塵三十六天,莫說是我們,就算是眾天之主也找不到化骨籐的痕跡。你說的容易,若是我們一直找不到,難道葉兄真的就一直躺在那裡,等著一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的東西嗎?」

而且就算化骨籐真的出現,能不能到他們手中都還是另外一個問題。緊那羅提出的這個辦法,和讓葉如是一直沉睡下去也是相差無多了。這不該被稱為一個方法,隻能說是一種無望的等待。

緊那羅也不生氣,隻是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袖子:「如果簡單就能做到,你們又何必有求於我?正是因為化骨籐天上人間難尋,所以才讓你們先保住那小子的身體。凡事都要看命數,我將方法告予你們,能不能做到,與我何幹?」

「你!」貪狼一腔怒氣壓在胸口,隻覺得緊那羅的做法太不地道。如果不是司淵已經入了輪迴,絕對要把他拉回來狠狠虐一百次。然而事已至此,多糾纏也是無用,還不如趁早回去想想其他辦法。思及至此,貪狼也無意與緊那羅多說些什麼,轉身便要離開,卻突然聽到說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個,我說啊。」何小北弱弱地舉起手來:「兩位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呀?還有一個人在這裡,拜託不要忘記我的存在好嗎?!」

雖然這裡沒有桌子,但是這並不妨礙何小北在內心裡默默罵娘:臥槽啊這裡明晃晃大喇喇地有三個人啊,兩個人自顧自地就展開對話然後自顧自地就要結束,能不能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啊?而且貪狼星君今天來難道不是要把我帶回去的嗎?我都好幾章沒有刷存在感了至少不要在這種時候遺忘我啊!

貪狼聽見何小北的聲音方才恍然大悟:「哦,原來你還在這裡啊?」

何小北在背後比了個中指:「是啊,我當然在啊,不然我還能在哪裡?」

其實內心OS翻譯過來是這樣的:嗬嗬噠。

既然緊那羅現在是自願留在弱水之淵,何小北便沒了要留在這裡的理由。貪狼星君想了想,決定把何小北帶回去。緊那羅也沒有表示反對,權當這兩人都不存在。

何小北原本也是準備走的,隻是不甘心被人當做空氣。此時見緊那羅未加阻攔,莫名還有點不高興呢。不過他和緊那羅也沒有什麼話要說,走便走了,無甚留戀。隻是當他借助菩提手珠來到貪狼星君身邊、回頭望去時,突然覺得緊那羅的身影蕭索了幾分。雖然說出來有些可笑,但是何小北確實猜到了一些什麼:緊那羅,他後悔了。

大約有那麼一瞬間,緊那羅是想要奪過菩提珠,永遠離開這個地方的。那時候即使再有人拿著另一串可以隨意穿梭的法寶,隻怕也近不了緊那羅的身。而緊那羅沒有這麼做的原因,何小北猜不到。不過但凡這種大boss,總會有一點自己的小心思。何小北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是很在乎。

於是他揮手道別,和緊那羅說拜拜,並且明確表示了自己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想當然的,緊那羅並沒有搭理他。好在何小北臉皮厚,不覺得哪裡丟人。

何小北記掛著自家老闆的情況,催著貪狼星君將他帶回去。可是當他回到那個熟悉的地下室,卻連葉如是的人影都沒看見。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正是冷麵的耶摩。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耶摩看起來麵色陰沉,心情很不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