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的約定”,等著娘親先開口而已。
“德曦,妳在那邊看了多久了?”
“一個上午,那兒人很多,我就權充是街上遊蕩的頑童。”
“妳這頑童還挺有觀察本領的。”杜齊月已暗暗期許,嘿,說不定以後就是一個明察秋毫的好官了。
“德暉。”李墨涵拉了她的手,柔聲道,“娘最近很忙,她還要忙公事,爹爹會再跟妳說明白的。”
“妹妹,我有一個娘,兩個爹爹。”杜德曦隔著衣衫,觸摸了胸`前的翠綠玉佩,笑道,“妳現在也可好了,以後就有兩個娘了呢。”
“還有一個大姊跟弟弟”杜德暉抓起杜德曦的手掌,用力握緊。
“大姊。”昕兒也笑著撲向杜德曦,管她什麼親生不親生,一個娘一個爹爹的!他還是不太明白,隻知道他有好娘親,好爹爹,也有好姊姊們就好。
“好。”杜齊月哈哈大笑,也抓來李墨涵的手,不住地輕拍著。
青城外,青山蒼翠,綠枝滿葉,縱有冬日白雪蓋頭,然更多時候是大自然生機盎然的綠意,層巒迭翠披邐而下,伸展到原野上一望無際的青青稻苗,熱熱鬧鬧地連綿到天邊去了。
杜齊月以欽差的身份查案,雷厲風行查辦了十數個大案,彈劾犯官,肅清吏治,終於完成使命,皇上閱覽她日日呈上的奏折,甚感滿意,命她即日返京,就任參讚內閣軍機部的直屬大臣。
端午過後,
離開青城的當天清晨,也是佟錦軒和簡清幽成親的隔日,杜齊月與李墨涵帶著三個孩子,來到了月桂酒坊。
杜齊月刻意請清幽的三姨簡耀祖帶她和德曦,昕兒去參觀酒廠作坊,就讓李墨涵帶德暉認親娘。
在這個時候,她很樂意退讓隱形,給佟錦軒和孩子自在地相處。
“娘和二姊在忙什麼呀?”昕兒還是回頭張望。
“昕兒,你看那隻大鐵鍋。”杜德曦轉移他的注意力。
“哇,好大。可以跳進去洗澡了。”昕兒蹬蹬地跑了過去,拚命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想要往今天沒開爐的大鍋裏頭瞧。
“這是酒坊拿來釀酒醩用的。”簡耀祖的女兒簡辛勤很熱心地解說,“這隻鍋可以放五十斤穀糧,沒力氣還攪不動呢。來,就是這根大鐵鏟,小少爺試試看。”
“哇哇哇。”昕兒興奮地哇哇叫,小手當然拿不動。
“給小少爺攪酒醩了。”辛勤搬來一張凳子,讓昕兒站上去,幫忙將鐵鏟放入鍋裏,給他握住。
“娘,看我攪酒醩。”昕兒有模有樣地攪著空氣。
“嗯,好香。”杜齊月故意用力吸氣,笑道,“等昕兒攪完酒醩,就可以去釀酒了。”
“杜大人疼兒女。”白發蒼蒼的簡耀祖有感而發,再望了大廳那邊的方向。“您是大大的好官,也是個好娘親啊!”
“不敢,多謝簡大娘的美言。”
“錦軒一定沒想到,妳竟然會帶孩子過來,唉,她是想都不敢想的,這真是一件最大,最大的新婚賀禮了。”
“應該的,佟姐是孩子的娘親。”
這句話講來,神態謙和,情真意摯,簡耀祖瞠著老眼,這裏不是公堂,就大膽地直視那張清麗俊美有如春陽和煦般的容顏,看了好半晌。
“唉,哎,噯,啊呀。”簡耀祖這會兒將所有的感歎詞都用上了。
“杜大人,好呀,好哇,真是好。太好了。”
杜齊月麵帶微笑,那些個讚美的好字,也已說出她所有的心情。
李墨涵好,孩子好,她便好,萬事皆好。
“娘,我要釀酒了。”那邊的昕兒玩得不亦樂乎。
“娘也來試試。”杜齊月笑著走了過去。
母女與子三人扶著釀酒器,妳看一下,我瞄一下,然後杜齊月蹲下,眯著眼,跟孩子一起靠近釀酒器看滴漏,聽辛勤講解如何釀酒。
簡耀祖又是看呆了,堂堂欽差大人竟然蹲到她家酒坊來了。
“三姨,怎麼了?”簡清幽來到她身邊,笑問道,“看杜大人?”
“要是今天夥計來上工,眼珠子不全滾出來了才怪。”簡耀祖揉揉眼,轉頭問道,“咦,你怎麼出來了?”
“錦軒在跟孩子聊天。”
“讓她們說說體己話。”李墨涵也來了,仍拿手絹不住地拭淚。
“她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又好像說不出來。”簡清幽明白妻主的悶葫蘆個性,笑道,“就給她們慢慢說。”
“墨涵。”杜齊月見他出來,立刻過來。
雖知他一定會歡喜地感動流淚,但一見他紅著眼眶,仍是心口微微疼了起來,便捏捏他的手掌,摸摸他的頭發。
簡清幽和簡耀祖相皆假裝沒看見,爾後相視一笑。
“我這兒給杜大人和墨涵哥哥帶上兩壇陳年酒釀,希望妳們不要嫌重。”
“怎會呢。”杜齊月爽朗笑道,“謝謝清幽公子了。”
“清幽,多謝你。”李墨涵握住清幽雙手,不僅謝謝他的陳年酒,也感謝他的蕙質蘭心。
一年半前的臘月,因為有了清幽的用心,請他讓佟錦軒見孩子,也因此給了杜齊月解開他心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