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子有點鬆,我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自己係腰帶,但目光瞥見展某紅得快要滴血的俊臉,我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任由他給我係腰帶。

展某的動作真的很小心了,然而他的實力真的是很弱,蒙著眼睛就像是斷了五感,大體的動作雖然沒有出紕漏,卻還是蹭到了我的身體好幾下,第一次他渾身發顫,恨不得立刻跑走,第二次他俊臉紅得不能再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第三第四次就放鬆了一些,他為我穿好一整套衣物,才禮貌地後退了幾步,摘下了蒙眼的腰帶。

“事急從權,實在是冒犯姑娘了,今日之事展某必定守口如瓶,假如姑娘日後需要展某負責……”他說著,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他沒再開口。

同樣是占美貌少男的便宜,雪玉嬌總能騙得他們爭先恐後負責,到了我這裏,話就卡進了喉嚨。

膚淺的男人。

然而我也很膚淺,即便有氣,一對上展某的臉,也就氣不起來了。

這個男人實在不是一般的好看。

劍眉星目本就是男色裏的頂配,已經足夠帥氣了,他偏偏還要在這份帥氣裏加碼,他的眉形狀極好,微微斜開向上,顏色猶如最上乘的墨,眼眸清澈而溫潤,黑白分明,鼻子高高的,他的唇更是長得讓人一看就很想吻上去。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唇角微微翹了一下,有些鬆了口氣地說道:“怪不得這麼矮,原來是個小女娃啊。”

我覺得這個男人有點過於殘忍了。

殘忍的展某這下安心了許多,他把我抱起來,一隻手托著我的腿彎,一隻手按住我的脊背,就是那種抱小貓的抱法。

展某的馬是最普通的那種大黃馬,我從輕功身法大成之後就沒怎麼騎過馬,他把我托上去之後甚至沒辦法坐穩,好在他隨即也上了馬,就坐在我的身後,他提起馬韁,幾乎算得上環抱的姿態。

大黃馬高高興興地在荒林裏飛奔起來。

我沒有一絲矜持地向後緊緊靠著展某的胸膛,這人應當也是從小習武,身板練得極好,隻是腰有點細。雪玉嬌說過男人肩寬腰細,必定有力,我的肩不寬,腰極細,導致我當初練武時為了增加腰力花費了不少功夫,到了男人這裏反而是倒過來的,這讓我有些不太相信。

但一個男人,弱一點並不是缺點。

除此之外,展某並不熏香,他的身上隻有幹幹淨淨的皂角香氣,還有一點習武之人總會帶著的汗味,我也是這麼過來的,是以並不嫌棄他。

雖然輪不到我嫌棄他。

我就著展某的胸膛開始回憶從前,從我十八歲的初戀回憶到三十年前,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黑了,展某帶著我出了荒林,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趕到了一個鎮子上,大黃馬停在客店門口,他抱著我下馬。

我有點不太舍得他的懷抱,我這輩子被男人抱在懷裏的時候不多,尤其還是這樣一個又俊又年輕的男人。

但展某對我的態度很溫柔,就像對著一個小孩子似的,他好像沒有發現我的長相有多糟糕,一路上都在試圖讓我開口,問我的親人,問我的住處,問我是怎麼一個出現在荒山野嶺的,我知道他是真心想要幫我,不是所有人都能對著一個疑似智障的醜女如此耐心細致,我又賣不了幾個錢。

其實我不是故意要裝作智障的,我隻是有一點尷尬。

畢竟我剛剛占了人家的便宜,又厚著臉皮被抱了一路,假如我現在告訴他我不是個智障,還是個早就過了十八歲的成年女人,我覺得他一定會惱羞成怒地想抹了我的脖子,即便抹不了我的脖子,他也可以不再理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