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了,你也不為自己——”
“母親,我這邊有事,先不說了,就這吧。”急急地打斷母親的話,柳生幾乎是慌亂的掛上電話。
看著靜靜地擺在書桌上的電話,柳生心裏突然升起一陣悲哀——
她要結婚了,但是新郎卻不是他。
嗓子疼的越發厲害,柳生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藥瓶,擰開蓋,倒出三片藥,含在嘴裏。
和市麵上買的一些暢銷藥不同的是,這種藥片很苦,很少有藥店還賣這個牌子的含片,大多數人都喜歡那種比較甘甜的口味,曾經他跑了很多地方都沒有買到,後來還是他托父親買到的。
『良藥苦口,我一直都是吃這個的。』
那天他也是嗓子不舒服,第二天聲音啞啞的,她幾乎是立刻聽出了自己不舒服,義正言辭的讓自己去保健室,那時候他們年紀都很小,她梳著兩個羊角辮,傻傻的,小臉鼓鼓的,眼睛亮亮的,猶豫再三他吃下了她給的藥片,那種苦澀一瞬間充斥著整個口腔,所有的味蕾,都在證明藥片的難以下咽。他那個時候狼狽的拿出水瓶,用水直接將藥片衝了下去。
『柳生君怕苦?』
『……不是。』
『那記得一定要堅持吃,要不然嗓子會啞的。』
時間越久,那些記憶卻越來越清晰,她離開後,他開始嚐試吃這種藥,並且接受了它的味道,效果真的很好,比他吃的那些特效含片效果都好。
想起少女像含糖果一樣將它放在嘴裏,麵色如常的樣子,那個時候的他真的很佩服,現在他也能做到了,麵不改色的將這些苦苦的藥片吃掉。
他很想對她說,『你看我也能做到了,沒什麼了不起。』
但是現在她已經不再了。
曾經他以為他對她隻是一種執念,類似於“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周圍不乏漂亮的女孩,比她好看的,比她優秀的,比她溫婉的,很多很多,他嚐試過幾次戀愛,都失敗了,她們追的他,最後又是她們甩得他。
『柳生君,你是個好男人,你很優秀,但是我想,我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好男人,我需要的是一個愛我的好男人。』
這是最近半年和他分手的一個女孩離開之前說的話,女孩很像她,性格,長相,甚至聲音都很像。
但是終究,不是她。
再也沒有人那麼熟悉他,了解他,再也沒有人能隻憑聲音就聽出他不舒服。
她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青澀的過去,一段美好的記憶。
她就是她,無可替代的她。
他喜歡的女孩,藤井苑。
但是,他卻在最初那段美好的時光裏迷失,在自己的妥協和猶豫中,將她丟了。
“喂,柳嗎……仁王的婚禮我不能去了……有些事情,嗯……我會托人寄禮物的,代我向他問好,嗯,嗯,再見。”
掛上電話,柳生靜靜地看著牆上的時鍾,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再過30多個小時,就是他們的婚禮,柳生仰在沙發上,刺眼的白熾燈讓他眼睛非常不舒服,雙手捂住臉,柳生感覺非常的疲倦。
四年,他在人前刻意回避和她有關的一切,但是私下卻有偷偷打聽她的消息,最後一學期,本來她是可以去冰帝的,她成績好,佐久間老師也肯給她做推薦,但是當所有手續都辦好了以後,卻有人給校長打了個電話,以私生活混亂為理由舉報了她,沒有經過調查,她的名額就那麼丟了,沒有推薦,她上不成冰帝,又不願意直升,執拗的她選擇了一所東京的三流女校,因為那所學校願意減免她所有的費用。
誰也沒有想到前神奈川第一法官的女兒,連學費也交不起。
畢業照合影那天,她也沒有去,聽說她祖父去世了。那個時候他想了很多辦法聯係到她,她家以前的那個房子也被封了,沒有人知道她的地址,大概除了仁王,但是仁王誰也沒有說,柳告訴他,她家住的那個地方魚龍混雜,很亂,具體地址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