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1 / 2)

圍住賽夏,內疚不安的霞女環手抱住又寒冷又失措的身子,被圍上來的人,越擠越向亭外的邊沿。

突然,又響起一聲撲通——

樓蘭王回頭一探。“發生什麼事?”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同聲回道:“沒事!”

樓蘭王五官張揚怒眼一瞪,大聲斥道:“是誰這麼大膽敢將世子推入湖中?”

“是……霞……女……”前去找來救兵丫環,瑟縮著身子,細微的聲音幾乎連她自己都快聽不見。

是那個俠女!他拳頭緊握,一股盛怒無處可發。他真不明白,樓蘭城有的是如雲的美女,賽夏為何會獨獨愛戀那個不男不女的中原女子?

他實在氣不過,回身環視周遭的侍從,發現竟無一人的身體是濕的,於是又問:“是誰將世子救上來的?”

“是霞女!”米葉定睛注視著焦慮的父王。此刻她才感受到平時與世子王兄爭吵不休的父王,內心深藏一分不善表達的愛子之心。

“又是她!”

樓蘭王起身欲尋覓這個敗也她成也她的女主角,卻遍尋不著。

“俠女呢?”樓蘭王問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看到霞女。

隻有在樓蘭王身旁的宋學士,察覺出方才眾人背後那聲響像是有人掉到湖去了,他蹲踞的身軀,抬領張望著萬頭鑽動的人群,卻找不到霞女的芳蹤。

“賽夏,咱們算扯平了!”一個微弱的聲音,從靜謐的湖麵傳來。

再度泅在水中的霞女,今晚已經不用吃飯了,那一湖的水早灌飽她的腸胄!

???

山村外的林間裏,火紅的落日沉到山背那頭去了。

霞女抱著空蕩蕩的肚皮,趴在鳥巢旁眼巴巴望著母鳥喂食小鳥,她的小嘴兒不由自主地隨著小鳥鵝黃色的尖喙一張一閉,好像她也品嚐到了母鳥帶回來的豐盛晚餐。

“這位兄台,請問……”

她看得入神,心無旁騖到有人出聲問話,也充耳不聞。

“這位小兄……”

啪啪啪!母鳥受到人聲的驚嚇,慌地展翅飛去,留下巢中啁啾的小鳥及霞女滿腹的怒火。

她回頭僻哩啪啦一陣潑辣怒斥。“哎——呀!你這個人真是吵死了……”霞女倏地起身,一轉身對上一堵胸牆。

哇!好寬厚的胸啊,比爹的還結實,若同他打起架來,可能吃力不討好。霞女限珠子盯著那人胸`前花花綠綠的怪衣服,心裏也識時務地盤算著。

頭頂那根衝天炮,慢慢往後移動,視線裏逐一映入那人的青筋突暴的頸子,線條剛毅的下巴,緊抿的雙♪唇。她的視線留駐在那兩片唇上,咦,這唇的形狀怎的好像在哪兒見過?

略想了下,仍不得其解,心想這一路往上看去,答案不就揭曉了,她何苦擠迫自己的腦子呢?

那人也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兒,讓她仔仔細細地端詳著,不出任何的聲響,靜待她的反應。

“咦?怎麼會是你?”由於驚喜過度又要裝著不在乎狀,她隻好沒好氣的責問道:“你來這兒做啥?”

賽夏一把將她抓入懷中,以雙臂環著,不讓她有脫逃的機會。

既然她愛玩裝腔做勢的遊戲,他就陪她玩。“我帶宋學士來找昔日老友霞雲長,順道來看看我的王妃。”

霞女麵露疑惑。“我爹認識宋學士?”她想起那日在湖心涼亭之事來了,不過,她關心的可不是兩個老年人的久別重逢,而是賽夏真的娶了那個什麼公的女兒當王妃了,唉!都怪她爹沒遠見,從小隻教她吃枇杷,沒教她彈枇杷,今兒個才會輸了人家。

“是呀,宋學士此趟前來就是想接霞前輩到樓蘭同住,安享晚年。”賽夏炯然如炬的眼眸,始終凝注著霞女的表情。

也好,該讓爹去躺躺那張她原本要偷搬回中原的大床,好好享受享受。

“那我怎麼辦?”她的心頭掠過一塊烏雲。爹他該不會想遺棄她這個拖油瓶,獨自到樓蘭去享福吧!想到在樓蘭時有吃有住還有怪怪的女人衣服穿,著實不賴,可是好馬不吃回頭草,她怎能主動提出要求呢?得想個法子讓賽夏開口才行。但——他不是說了,他是來找王妃的,怎可能會要她回樓蘭呢?她要自己別作夢了。

霞女突然沉默下來,覺得自己是個身世飄零的小孤女,即將要無依無靠,舉目無親了。

“唉,我早就說了,當鳥比當人幸福嘛!”她發願下輩子要做鳥,而且是永遠都不要長大的小鳥,不過,這時候躺在賽夏懷中的感覺也不大壞,還挺舒適的,真不想離開。

賽夏察覺霞女下意識地摟緊他的胸懷,像個極需嗬護的小娃兒,他嘴角微揚,露出勝利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