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2 / 2)

程書澈斂了笑,慵懶地倚在樹上,幽幽地開口道:“可是她未必喜歡我……”

她隻是想把他買下來而已,當成一件物品罷了。如同她每一次到手的珍貴玩藝……

*

塘內荷花凋零,殘存的荷葉浮於水上,蕭瑟寂寥。幾條細長的絲瓜掛在架子上,早已沒了盛夏的繁茂。

架下的三色堇是後院唯一的色彩,瑰麗多彩,卻無人來嗅。

程書澈手握一錠銀子蹲在院中發呆,那綻銀子與普通的銀兩無異,圓潤光澤,沒有磨損的痕跡。看得出是一錠沒有頻繁流通的銀子。

這是他們回來之後的第二天,顧淨風與他結算顧紫烈的診金。沒有傳言中的萬兩銀子,他隻收了一兩的診金。這是他開業問診以來,收得最少的一次。

他好不容易跨出最後一步,而她卻迫不及待地與他劃清界限。他是她的大夫,僅此而已。

那一日相擁赴難的生死承諾都已化為灰燼,或許那隻是臨死之前的一時衝動罷了。

既然顧紫烈已經做了最後的選擇,他隻能從善如流。

一兩銀子,從此他們再也沒有瓜葛。

“先生,你聽說了沒?顧家小七要和赤哈魯成親。”小彥吞吞吐吐地移到程書澈身邊,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銀子。

“我知道,顧淨風同我說過。”程書澈淡淡地說道,狹長的鳳眸眯起,看不清任何的思緒。

小彥牙一咬眼一閉,“先生,就算顧小七不是藥引,也不能讓蒙古韃子糟蹋了。”

“我隻想找藥引,其他的事情比我無關。”程書澈把銀子收回袖子,眼眸頃刻間變得淩厲,“你如何知道顧小七不是藥引?”

他回來後沒有同任何提過此事,闕朝羽在回程途中接到百草山莊的急報,帶著樓小田一起回了闕家,除他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顧小七不是藥引。

小彥忙捂著嘴,無限懊惱地垂下頭。

“是你從實招來,還是嚴刑逼供?”

“先生,我知道誰是師父的女兒。”小彥見瞞不住,隻得從實招了,“在西湖柳月出現的附近,右肩上有月牙胎記,年齡在十六歲上下的女子。”

“沒錯。”程書澈點頭,等待著小彥的答案。

“我找到了,就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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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雲蔽月,風聲淒厲。

顧紫烈換上夜行的黑色勁裝,探出腦袋四下張望,夜黑風高,正是殺人越貨的極佳時機。

她身形一閃,沿著牆根貓著腰艱難地前行。要不是因為任一蕭躲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她才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地學龜爬。

“師妹,屋頂的空氣不錯,要不要上來一起賞月。”

顧紫烈泄氣地坐在地上,抬頭往屋頂望去,“任一蕭,你要不要這麼神出鬼沒?”

任一蕭輕靈地落地,身後的銀發劃出一道奪目的弧線而後歸於漫天的黑暗。

“心情不好嗎?”

“很不好。”顧紫烈摘下麵罩,深吸了一口氣,剪水雙瞳在黑暗中格外迷人。

“所以,你又蠢蠢欲動了?”任一蕭滿不在乎地席地而坐,衣袂平整地攤在地上。

“你又知道?”

“知道,我一向淺眠,一有風吹草動我都知道。”任一蕭無奈地露出小虎牙,笑得很無辜。

“你會讓我去嗎?”顧紫烈對任一蕭存有一種莫名的敬畏,因為他的神秘,因為他的低調,更因為他總會出現在最恰當的時間,化解所有的危險。

“去吧,我不會和師父說的。”任一蕭朝她寵溺地眨眨眼,“早去早回。以後別讓素晴那丫頭睡你那屋,她的呼嚕聲太大,很容易被識破。”

顧紫烈重新帶上麵罩,拍了拍任一蕭的肩膀,“你現在去我屋裝睡,我去去就回。”

萬籟寂靜的深夜,即使細微的動靜也會被無限的擴大。

顧紫烈從前門躍下之時,已經被跪在醫館前的段斐然發現。他左手握劍,眼神蓄滿殺氣,直盯著顧紫烈藏在懷中的西湖柳月。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段斐然冷笑一聲,低沉而沙啞的嗓音穿透秋風的蕭瑟。“怪俠菊燦燦,我等你好久了!”

糟糕!竟然忘了還有這號人物!他還真是傻,大半夜又沒人看見,為何還要長跪不起,不如回家洗洗睡了,明日再跪。

顧紫烈往後退了一步,一時間竟不知道該逃到哪裏去。轉念一想,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醫館了……

趁著段斐然長跪在地的遲鈍反應,顧紫烈倏地竄上房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躍入醫館,輕車熟路地找到程書澈的屋子,摸黑鑽了進去。

*

滿室的藥香縈繞,那是屬於程書澈的特有氣息。隻是多了一分沐浴後的香料味兒。

原來今日是他的沐浴日!

顧紫烈輕手輕腳地行至床沿,聽著他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