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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禎回來了。

入城那天萬人空巷,除了引導部隊,八八六十四位披甲武士,排成整齊的方陣緩轡而行,他們的行列筆直,旌旗冽冽招展。他們之後在眾多親衛環侍之下的胤禎。而後麵是頂盔貫甲隨同還朝的將領,再後麵是望也望不到盡頭的明轎,以銀頂金黃蓋幨為首,之後依製遞降。回想邸報,康熙曾下旨命百官恭迎,一如胤禎出征之時,那望不到盡頭的明轎,便是在京的王公大臣了!而康熙爵位最高的三位皇子一定會出馬迎接遠道而歸的皇弟,使這支歡迎行列,更顯得貴重。

胤禎穿著墨綠渾龍的戰袍,外麵是金盔金甲,一手執鞭,一手執轡,穩穩地坐在雪青的戰馬上。三年的高原苦寒使他的皮膚變成紅黑相間的顏色,他沉穩厚重的氣質中,隱隱透出風霜與堅忍,仿佛巍峨的高山,油然而生無限仰慕。沿途圍觀者摩肩接踵,何止萬人,卻個個如大旱之盼雲霓,那份狂熱的目光,那歡欣的笑容,彙聚成熾熱的火焰直衝雲霄。

此刻,我坐在歸去來臨窗最好的位置上,看著我的胤禎由遠及近。這個位置是胤禟提前留下來,他今天安排歸去來歇業,打掃鋪陳,布置得十分舒適。從胤禎被召回京時,胤禟就打發人來請我到歸去來歡迎胤禎回京,我異常歡喜,卻礙家有“姐姐”未敢應承,直到昨天,胤禟又打發人來請,我忙不迭地答應下來。常明勸諫無果,隻得帶人護衛著我過來。我何嚐不知常明的擔心。在京的王公哪個不出城十裏迎接大將軍王凱旋,特別的皇阿哥,不是病得起不來,一個不少都會去。胤祥的鶴膝風最近嚴重得無法走路,聽說也出城十裏呢,遑論別人!這位就是思慮周詳!還有上次拒絕給我送信,又添了一層,等我的胤禎回家的!我非狀告常明不可!

淡月捧過一大笸籮桅子花,含笑問道:“福晉,現在撒下去嗎?”我信手拈起一朵,清香沁脾,猶豫著問道:“是不是太張揚了?”淡月笑了,捧著花退到一邊。她從不多言,更不會說出她的主意。蘭姑姑曾說,淡月一直在我的身邊屹立不倒,就是這兒不多言不語的好性兒。想哪兒去,我搖頭苦笑。胤禎又走近了些,再不灑就來不及了。我示意,淡月和四五個丫頭捧起桅子花,在纖纖素手中被微風輕輕拂落,說不盡纏綿之意。梔子花的花語是“永恒的愛,,一生守侯和喜悅”,就像我對胤禎的永恒之愛,一生守候著他的情。

胤禎抬手接住了桅子花。“梔子交加香蓼繁,停辛佇苦留待君。”他卻沒有駐馬,握著桅子花,深深地凝望著我,仿佛把我融在心底,輕輕地一揮手,驅馬繼續前進。那細小的動作,像是對萬千民眾的致意,卻是我為一人而發。萬裏河山,萬千將士,萬紫千紅,唯我是他之白蓮,唯我是他之月華。

胤禎入朝了,我則在永和宮坐立不安地苦候著。佳蕊、玲玲和淑惠都顯得焦躁不安,德妃安然地繡著一幅汗巾子,笑道:“都不是孩子了,一個個還這麼不經事兒。”芷青替德妃理了理穗子,笑說:“額娘,也難怪十四妹妹們著急。十四爺一走就是三年,大半日了麵都沒朝一下。喲!我這話說錯了。佟妹妹在大將軍王入城時,先見著了。”女人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跟過來了。開先我裝作沒聽見,這回裝作沒看見。十三福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