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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實應驗我的烏鴉嘴。我這次病得時間很長,而且不斷反複。胤禎認為是這個小地方缺醫少藥,郎中是江湖騙子,以此要回太原。我問他在宮裏禦醫怎麼治病的?他不答話了。我又說我大半年沒病過了,也該病一回了。他被我的歪理問住了,很無奈地決定在這個小鎮住下了。他說住在客棧不方便,命常明去買所宅子,被我趕著攔下來,嘲笑他奢侈!如果我們走了,宅子賣不掉,沒人打理不是暴殄天物?到底在一家大戶租了兩進的小院住了進去。

胤禎沒在意這裏的狹小,卻很關心我住得舒不舒服。他把我的小小房間布置得井井有條。他雇人縫製了軟軟的枕頭,花重金買了一領與宮裏那頂帳簾相似的床帳。每天早起練劍後,第一件事就是為我換上時新的花卉。我以前在家就有插折枝玫瑰的愛好,但我的零用錢有限,一直想盡辦法讓花開得久些,不能像他這樣奢侈。上大學後,我開始很挑剔地收玫瑰,而收了也不敢帶回家,生怕老媽盤問。胤禎除了讀書就是習武,然後就是來給我讀“小說”。古代的書籍沒有標點符號,我在病中沒有心情自己揣摩。不知怎麼著胤禎知曉了,每天固定的時候過來當“陪讀”。我忽然發現,他的聲音也是柔和的中音,隻要不擺出那副慵懶或者霸道的樣子,他是位很魅力的男士。雖然與我現代的生理年齡比較,他是弟弟,但在他麵前,我更像一個傻兮兮的都“老女孩”。望著絢麗的花朵,我忽然覺得這樣住著也不錯——安靜的小院,一位守護自己的男士,沒有紛亂的朝堂爭鬥,沒有血腥的悲哀,一切都是溫馨而寧謐。

拖遝到五月底,我總算大愈了。

這天胤禎出去打獵,我披衣起來到外麵曬太陽,碧雲忙道:“格格!被風捎著怎麼辦?十四爺回來不得了的!”碧雲已經習慣了我們的身份,稱呼上也與宮中相同了。她沒有因此而疏遠我,比從前服侍得更盡心盡力了。我心中寬慰一些。我笑道:“他不在家。瞞著他不就成了?”碧雲回道:“哪次格格能逃過十四爺的眼睛?格格進去歇息吧。奴婢給格格預備了棗粥,略吃一點省得十四爺焦心。”▒思▒兔▒在▒線▒閱▒讀▒

正說著,傳來扣門聲,碧雲笑道:“看!十四爺回來了吧?”待我進去,她應門。卻是隔壁的李大娘。李大娘一直伸著頭往裏張望。我們本以住幾日,病好了就走,沒想到拖了這麼久。漸漸的就有鄰居上門了。胤禎不勝其煩,就命對外宣稱我們是夫妻,投親的路上我得了重病,還編一套標準話術,吩咐這些屬下照本宣科。為他這美其名曰“避免麻煩”,我跟他鬧了好一陣子別扭,可心裏卻有那麼一點兒甜絲絲的味道。我也有小女兒的情結了?

別人是“事兒媽”,這個李大娘是標準的“事兒奶奶”,聽說最喜歡保媒拉纖。碧雲瞧不上她,沉著臉說道:“我們家爺不在,我家夫人病著不見客。”李大娘笑道:“你們夫人病得怎麼樣了?有沒有加重?”碧雲沒好氣兒地說道:“李大娘,人家都問有沒有好轉,您老人家問得倒好?想咒我們夫人怎麼著?”李大娘還是一副笑睬睬的樣子,說道:“哎喲喲,算我老婆子說錯了!我找你們艾爺有事兒。他多會兒回來?”碧雲問道:“什麼事兒?”李大娘故作神秘地說道:“橫豎是好事兒。”碧雲不耐煩地說道:“爺不在家,你老人家有事再來吧。”拉過門要關。李大娘扶著門,一指碧雲說道:“小妮子,以後你對我老人家客氣些,往後才能有好日子過。別以為你當了通房丫頭,就準定當姨娘。夫人在,你是心腹,夫人不在了,看你怎麼個結果!”碧雲漲紅了臉,冷聲說道:“早就知道,你想給我們家爺保媒。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家爺是什麼人物。就你牽線賣的丫頭,倒找給我們家爺幾萬銀子,我們爺都不待正眼瞧一眼的!也不找盆兒水照照自己什麼模樣,你也配和我們爺說話!”說畢,“咣當”把門關上,外麵傳來李大娘不絕於耳的恨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