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走路,帶她玩,逗她笑,聽她拿糯糯的小聲音喊我爸爸,聽她咿咿呀呀地背誦唐詩宋詞……壘子,等你有了女兒就會明白,作為父親,她出嫁,你比誰都舍不得。”說到動容處,米屹東的聲音竟有些哽咽,“我會看著你兌現對我許下的承諾,讓她幸福。”
直到這一刻,才懂了什麼是父愛如山。滾燙的淚落在米屹東手背上,米佧泣不成聲。
邢克壘握著米佧的手摁在左胸口:“我以軍人的身份起誓,以命愛她!”
米屹東眼睛濕著,點頭。
賀雅言適時遞上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邢克壘接過來:“謝謝嫂子。”
取出那枚集訓前訂製的戒指抵在米佧指尖,他深情地問:“寶寶,你願意嗎?”
他的聲音張弛有度,米佧聽著,心下一片安靜。俯視著近在眼前的男人,初見他也是這樣,眼神堅毅,棱角分明。彼時,何嚐知道陪她走完一生的男人會是他?此時,他卻已經用愛為她建造了一座城池。
命運的紅線早就將他們牢牢地拴在一起,她又怎會不願意?
視線交凝,米佧含淚笑起:“我何其幸,能被你一見鍾情。”說完指尖輕輕抵住他的。
邢克壘把戒指緩緩推進米佧的無名指。
那一刻,桀驁不馴如他也有了淚濕的感動。
原本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簡直是一場圓滿的浪漫,尤其是女婿和嶽父之間那段對話,更是堪稱佳話。可天不遂人願,偏偏要給邢克壘添點亂,搞砸他的另類求婚。
比武過後米佧就在電話中得知邢克壘的腿因疲勞過度產生痛感,生怕他承受不了求婚的一跪,戒指戴上後順手就要拉他起來。
或許是跪久了,邢克壘的傷腿在站起時忽然不聽使喚無力了,立步不穩,他一個踉蹌又倒了下去。這一倒不要緊,頓時就雙膝著地跪在了米佧麵前。
當時的場麵如同犯了錯的男人,被老婆罰跪鍵盤一樣壯觀。
片刻安靜後,圍觀的戰友們哈哈大笑起來。
然後,被感動得一塌糊塗的小夏帶頭鼓掌:“這婚求得厚重,爺們兒!”
隨即,掌聲四起。
邢克壘無聲笑起來,他伸出手扣住米佧手腕:“好媳婦,我能起來了嗎?”
米屹東失笑。
正經事辦完,就該各回各家了。米佧心疼邢克壘腿疼,要幫他拿行李。賀雅言正在一邊和赫義城說話,見狀攔住她,拿下巴點向邢克壘:“還不趕緊告訴他?”
米佧窘了兩下,小聲說:“不著急吧,等回家再說。”
賀雅言俯在她耳邊小聲提醒:“就怕他回去之後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你,就餓狼似的把你撲倒。”
米佧羞得無地自容,嬌嗔道:“雅言姐。”
邢克壘把行李放在後備箱,過來攬住她肩膀:“說什麼悄悄話呢?”
素淨的臉龐霎時染上緋紅,米佧聳一下肩避開邢克壘的碰觸,羞得說不出話。
“怎麼了這是?”邢克壘抬高米佧的小下巴捏了一下,“才答應我的求婚,就不跟我好啦?”
米佧卻隻拿羞怯的眼神看他。
她的目光,清澈如湖水,卻又熠熠生輝,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媚意。這樣的米佧,於邢克壘,是一種誘惑。俯身貼近她耳畔,他說得曖昧:“如果不是在外麵,你現在——危險。”
米佧偏了偏頭,黃昏裏,迎視他的眼神有股堅定的意味:“有個事你想不想知道?”
“說。”邢克壘以一個簡單的音節鼓勵她。
米佧惦腳湊到他耳邊,低低說了句什麼。
邢克壘怔住。
等了半晌不見他說話,米佧推了他一下,嬌聲抱怨:“你什麼意思呀?”
邢克壘喉頭滾動了幾下,盯著她平坦的小腹,抿了抿唇:“你說你……懷孕了?”
音尾不自覺揚高,震驚的不止他一人。
米屹東停下上車的動作,轉身,臉色鐵青。
米佧嚇得趕緊拽他軍裝袖子,卻阻止不了他接下來的混話:“……我的嗎?”
顧不得害羞和害怕,米佧抬腳踢他:“魂淡啊你!”
赫義城一巴掌招呼過去,拍得邢克壘清醒過來。他急急解釋:“那個什麼,我是說,我的意思是,我要當爸爸了?”見米佧把臉埋在賀雅言懷裏,他彎身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軍儀什麼的全然不顧,興奮地揚聲喊:“我要當爸爸了!我的寶寶要給我生小寶寶了!”
師部院裏人來人往,經過的軍官看著他喜不自禁的樣子,忍不住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