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石壁上所記載的,包括顏風淩在愈微死後,又故地重遊,刻下了師父對徒弟的懺悔,便是如此慘烈的結局。

“不過……你有一點說得極對,顏風淩大概死也沒想到,他最後竟真的死在我的手中。”

“那個人犯下的錯,竟由這種方式……可笑,太可笑!”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我在奪舍這具身體的時候,他明明半點反抗也沒有,我便輕而易舉的……”

殷牧悠在一旁看著,正想上前去,畢竟現在愈微的模樣太可怕了。

斷了他的靈氣,他就無法活了。

方才的他,明明以那樣哀求的姿態告訴他,他想活下去。

然而一旁的厲靖言卻阻止了他,那雙深沉的黑眸裏:“若我以陸文龍的身體活,我也會想死。”

他們都一樣。

再怎麼想活下去,都不屑這樣的施舍。

乾元全身緊繃,生怕愈微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既然他把身體給了你,便是想讓你好好活著啊。”

他拚死護著那朵佛蓮,愈微知道他自己取不到了。

身體失去掌控,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愈微瘋狂的大笑了起來,眼淚有淚水劃過。

乾元都以為他想明白了,放棄摧毀上雲秘境的結界了,這才走了過去想為他輸送靈氣護住心脈。

可愈微卻取出腰間的匕首,深深紮入了自己的胸口:“我不僅要親手奪舍他的元神,還要親手殺了他轉世的身體。”

這動作發生得太快,令眾人措手不及。

他直接刺中了心髒。

殷牧悠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對待自己:“你這樣叫我怎麼救你?”

愈微的身上沾滿了鮮血,那大笑不止的表情,最終恢複了平靜。

天空好黑,周圍葳蕤的樹木遮住了一切,樹縫之間都透不進任何的光。

這真不是個好地方,月光也透不進來,他忽然懷念起在照陽山看到的那顆梨花樹,常年不敗的立於山巔,月色下的梨花極美。

他不再想活。

奪舍隻有一次,以這種身體或者,他寧可去死。

愈微望向了殷牧悠,鮮血不斷從他嘴裏滲透出來,幾乎染紅了半個脖子。

他沙啞著聲音,費盡全身力氣說著話。

“我好恨他。”

“這具身體,若真是他的轉世,那便……等我死後,把這具身體,挫骨,揚灰。”

“我要讓他不複全屍,要用最惡毒的辦法折磨他的魂靈,讓他生生世世,不得為人。”

“殷……牧悠,你答應我,好不好?”

殷牧悠捏緊了手,忽而生出幾分不忍:“可你這麼做,便也斷了你自己的後路。”

愈微失聲大笑起來,眼淚從他空洞的瞳孔間溢出:“無……無妨,我同他一樣,永遠痛苦,也,不需要……任何人來,救我。”

他朝上方顫巍巍的伸出了手去,眼前的月光皎潔,離自己如此之近,仿佛伸手可觸。

然而他明白,自己這一生都像是身處虛假的幻境一般。

看似觸及到了一切,實則水中月,鏡中花,如此遙遠啊。

愈微緩緩閉上了雙眼,再沒了呼吸。

巨大的竹林之中,幽幽冷風吹拂,乾元垂下了頭,以本源之火照徹黑暗。

那些火焰微弱的圍繞在愈微身邊,像極了黑夜間的螢火蟲,如此之多,足矣將愈微的身體照亮。

乾元走了過去,一直低垂著頭,誰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嘶啞,喉嚨裏仿佛壓抑著強烈的痛苦。

“顏風淩的坐化之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