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已經沒有意識了。
他原以為自己救下堯寒, 至少是能交流的。
爪子按壓在他的肩膀上,殷牧悠單薄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重壓。
沒一會兒, 利爪就按壓入了血肉裏, 他疼得臉色泛白,血珠都滲了出來。
“我不是陸文龍。”
“我沒有食你血肉。”
“是我救了你。”
一句句的話若有若無的響起,堯寒早已經失卻理智, 他不過是才踏入修行的小妖,想著在大荒之年保住恩人性命,卻被恩人烹殺數次。
疼,徹骨的疼痛。
心頭的怨毒發泄不出,堯寒眼前一片血紅, 看不清眼前的人。
這些人每一個好東西,救過他的陸文龍如此,其餘人也是如此!
他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獠牙深入血肉。
殷牧悠吃痛,臉已經煞白。
該說不幸還是幸運?他才到這個世界沒多久,現在還沒有開始同化,就算自己的血對堯寒有反應,那也會刺激堯寒的獸性。
這樣異常的狀態下,堯寒一定會把他啃食幹淨。
“你如果要對我動手,不正如陸文龍一樣了嗎?我知道,你這些天都在叼吃食給他,想護著他的命。”
殷牧悠企圖最後一次同他理智交流,可誰知一提到陸文龍的名字,堯寒就跟瘋了似的,咬得越發的用力。
殷牧悠無奈,隻得拿起符紙嘴裏默念咒語。
瞬間,體內的鮮血形成鎖鏈,緊緊纏繞住了堯寒。
堯寒嘶吼了一聲,被鎖鏈緊緊縛在地上。
殷牧悠身上的衣衫已經破裂,露出裏麵過於白皙的肌膚,隻是右側的肩膀卻上麵全是爪印和咬痕,看著尤為可怖。
他沾染了自己的血,從懷裏掏出符紙朝天撒去。
頓時,那些符紙在地上圍成了圓,便將堯寒束縛得更緊。
“抱歉。”
他像一隻掙脫束縛的猛獸,已經失卻了所有的理智,唯有強行這麼做,才能束縛住他。
黑夜之中,殷牧悠失卻所有力氣坐在地上。
堯寒奮力掙紮了起來,卻無能為力,那些鎖鏈在他掙紮激烈的時候,便會施放出雷電,讓他痛不欲生。
他隻能憤恨的望著殷牧悠,一雙眼瞳隻剩下肅殺和嗜血。
殷牧悠咳出一口血來,無力的倚靠在竹屋的柱子邊。
外麵的狂風過於大了,將書案上的書也吹落到了地上。殷牧悠認得,那是溫家祖上留下來的殘頁。
泛黃的書頁不斷被吹得一頁頁的翻了起來,他的目光卻驟然落到了一處——
禦靈術。
殷牧悠眼神微閃,溫家祖輩出過仙人,這也是千年前的事情了。這具身體修煉的時間根本不長,還是在沒有指導下誤打誤撞的修煉,不見得有這個本事,能供養禦靈術所需的靈氣。
大病初愈,又傷成這樣,已經是大失了元氣。
要想堯寒不害人,不被怨氣所吞噬得一幹二淨,仿佛就隻有這個法子。
他隻得冒險嚐試一次。
殷牧悠的頭低垂了下去,若是早一些來這個世界就好了,但現在無論多麼痛惜都沒意義,殷牧悠把目光放到了前麵。
堯寒已經不再掙紮,隻是身子和頭顱都壓得很低,一雙血紅的眼瞳緊緊盯住了殷牧悠。
看似順從,實則卻是隨時都要攻擊過來的姿態。
殷牧悠盡量朝他施放善意:“我叫溫琅,若要害你性命,在你複生之前就可以動手,等不到現在。”
“我之所以知曉那些,是因為溫家祖上出過仙人,我也跟著殘頁修煉了一段時間,便夢到了你。”
“陸文龍所做之事的確太過,我絕不會輕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