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之間似有凝滯,殷牧悠這才滿意了,真是群蠢貨。

屏風裏假扮蘇衍的男人開了口,他的語氣低沉了下去:“孤有些不適,想走走,誰也不許跟著,壽辰繼續。”

“……諾。”

得了,陛下這麼說可是給太傅臉色看呐!

屏風後男人的身影逐漸離開,蘇衍也從清石的懷裏掙紮著跳了下來。

清石還沒來得及抓住幼豹,它就消失在暗處。

殷牧悠轉過頭去看他:“怎麼了?”

“這……大人恕罪,幼豹從屬下懷裏逃了。”

“逃了?”

清石漲紅了臉,小聲在殷牧悠身邊說:“方才屬下在心裏想,覺得陛下和平日裏不太一樣。沒想到想得太入神,就沒能抓得住它。”

他手下有名的榆木腦袋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殷牧悠忽然有些想笑。

清石滿臉落寞:“看來幼豹是隻認大人了,總不喜別人碰它。”

殷牧悠嘴角一抽,他可不喜歡抱著那隻幼豹,畢竟是貓科動物。

“清石,你去找找看,他應該跑不遠。”

“誒?可大人獨自一人在此處,屬下不放心。”

“讓你去就去。”

清石咬咬牙,還是奉命離開了。

宴席上的歌舞並未停止,氣氛已經微妙極了,隻差一個火引就能徹底爆發。

慕雪蘭雖然覺得受了委屈,卻不能丟了慕家的麵子,仍是要把壽宴繼續維持下去的。

正因如此,她重新跳了第二支舞,已經不再是和剛才那支一樣,反而嬌媚入骨。

慕雪蘭入宮一事,就這樣被人攪了局。

這人不是別人,還正是殷牧悠,這讓慕家人如何不氣?

若非慕雪蘭強忍著委屈跳了第二支舞,隻怕有幾位慕家人都快忍不住對殷牧悠惡語相向了。

當然,這是詹旭然樂於看到的事情。

挑撥離間,可是他拿手好戲。

慕家和慕今歌之間,嫌隙是越來越大囉。

舞漸漸到了最精彩的部分,正當眾人看得如癡如醉的時候,小皇帝又重新回來了。

他咳嗽了兩聲,喊下人撤掉了他麵前的屏風,端著酒走到了慕老爺子的身邊。

“陛下?您這是……?”

“向慕老您敬酒。”

小皇帝的眼神越來越冷,還好他眼眸彎起,藏住了大部分的銳利。

小皇帝想起自己方才躲在暗處時,假扮他的那個男人的話,才是句句戳心。

“這皇帝當得真沒意思,處處受人鉗製。”

“少爺還是忍耐忍耐,小聲一些。”

“怕什麼?發火可是小叔之前就叮囑好了的。”男人覺得有幾分煩悶,就因為他長得有幾分像陛下,小叔就從宜州接了他過來,沒想到還陷入了這麼麻煩的事。

“陛下失蹤可是大事,倘若被朝臣和慕今歌知曉了,大周就要出亂子了,國舅爺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大局著想?”他聽了這話,隻覺得諷刺,旁人不知道,身處在最中心的他會看不清楚嗎?

“我看小叔野心不小,陛下可真是蠢,連真的對他好的人都分辨不出來。”

男人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股酸意,“這世上還真是不公,明明我和陛下的處境如此相似,卻無人護我。若是我有這樣一個待我真心之人,我一定好生護他。”

小皇帝隻要一想起方才的場景,那些話就猶如一根刺,紮得他的心都流出了血,從而生出萬分的悔意。

從今往後,他會好好護著他的。

“陛下`身子欠佳,實在不必勉強自己敬酒!”

詹旭然的話將他拉出了回憶,小皇帝朝他望去:“詹大人知曉孤身子欠佳,怎不在宮裏的時候就勸勸孤多靜養?”還拉著他來了這種地方,不是擺明了做戲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