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牧悠看向了他,到最後也喝了手中這杯酒。
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啞口無聲,瞪大了雙眼。
他們聽到了什麼?
原以為是去找茬的婁山書院學子,實際上卻是感謝凶手去了?
不,看這情形恐怕太傅不是凶手,乃是婁山書院的恩人了?
一時之間,全場都安靜了下去。
那些之前辱罵過殷牧悠的人,羞愧得麵紅耳赤,紛紛低下了頭,誰也不敢說話。
其中反應最大的,還是蘇衍和慕舒風。
蘇衍窩在殷牧悠懷中,聽聞此言後,心緒交織難平,心中對殷牧悠的愧疚越來越深。
是他誤會了殷牧悠。
真是該死,他隻憑舅舅三言兩語,心裏就對太傅斷了罪,真是太不應該了。
蘇衍甚至在想,他以前是不是還有事情誤會殷牧悠,也許許多事情不像是舅舅所說的那樣,太傅和父皇或許根本就沒什麼……
他的心髒狠狠跳動了起來,越發覺得有可能。
而慕舒風心裏就不是滋味了,他望向那位寒門弟子,想起是祖父前個月收留的,頓時聯想到了什麼。
難怪祖父肯見慕今歌了,原來是這個寒門學子的原因。
祖父對慕今歌的厭惡如此之深,便也隻有祖父知道了什麼,才會允許慕今歌進入此處。
慕舒風的心裏升起幾分扭曲,憑什麼?
他費盡心機討好祖父,到頭來祖父的眼裏卻還是隻有慕今歌一人!
那位寒門學子很快就下去了,在席間還擦了擦眼淚,一副見到恩人的激動。
今日的事情簡直匪夷所:-)
他急切的想知道真相!
第11章
蘇衍瞬間立起了身子,耳朵也豎直,仔細聆聽著兩人的對話。
殷牧悠拿著酒的手卻抖了一下,酒盞裏的酒水微蕩。
“慕老這話晚了十年,當初慕老怎麼不這樣對我說?”
慕老爺子的臉上露出痛苦:“當初你父親剛走,你幾個叔父鬥得你死我活,還為慕家惹出彌天大禍,祖父也是沒辦法,這才把你……”
“住口!”殷牧悠眼神含著警告,“請慕老慎言。”
慕老爺子垂下滿是皺著的眼皮,蓋住了那雙渾濁的眼。
他後悔了,可是真的後悔了啊。
自己的嫡長孫如此鍾靈毓秀、驚才絕豔,以他的能力,足矣肩負慕家的重擔。
先帝幾番暗示,甚至以手段威逼。慕家闖下大禍後,又麵對先帝的高壓,他們無奈之下把今歌送到了先帝身邊,在生與死、慕家和今歌之間,被迫做了選擇。
慕老爺子原本還拿今歌把持朝政,這麼激進遲早會出事來安慰自己。
若是這樣想,興許能抵了那些愧疚。
可慕老爺子後來聽到他救助了婁山書院,那位寒門弟子還在自己麵前,振振有詞的為今歌辯解時,慕老爺子才恍然間大悟。
自己的嫡長孫並沒有變壞,他還如幼時那般呐!
慕老爺子悔啊,悔得連腸子都青了。
因此見到殷牧悠拿著賀禮過來為他祝壽,即使所有人都反對他進入壽宴,慕老爺子也排除萬難放他過來。
他渾濁的眼眸含著溼潤,那位寒門學子就是他準備的,想借由此事日後為孫兒平反。
沒想到孫兒竟然在今日就過來了,他自然得跟那位寒門學子使眼色。
敬酒是假,平反卻是真。
“慕老收留那位寒門學子真的隻是憐憫他嗎?嗤,我猜……又是一場利用。”
“……還是逃不過你的眼睛,祖父這是不想那麼多人都誤會你!”
“慕老這假仁假義的性子還是沒有改變。”
殷牧悠冷冷的看著他,心頭的怒火幾乎要燒起來。
當初是他們把慕今歌送到了先帝身邊,以保全了當時闖下彌天大禍的慕家。
慕今歌這十年來已經瘋魔了,他不加派人手保護自己,讓那些暗殺和下毒肆意糟蹋自己的身體和容貌,就是在宣泄著內心的恨。
他也的確是想要皇位的,雖然那個人已經死了,他還是要把他的江山弄得個稀巴爛。
早在那個時候他就懂了,無人可保全了他,隻有自己握住天下,才能夠安心。
縱然遭了冷嘲熱諷,慕老也滿懷愧疚。
“今歌,當初是祖父對不住你,為了慕家強行將你送到先帝那兒。先帝都死了十年,你也為當今陛下做靶子,擋了那些下毒和暗殺十年了,也該結束了?”
“慕老又明白了?”殷牧悠嗤笑,“前些年慕老不是還在朝堂上指著鼻子罵我,說我敗壞朝綱,把控朝政?”
慕老爺子聽得漲紅了臉,當初他指責今歌的畫麵還在,轉過身就為別人平反。
說起來,他也是傷害今歌的那一個。
“今歌,這些年是祖父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