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放開我的葡萄(1 / 2)

燕老將軍隻道,“還請縣主將我兒交給我。”

司徒飛雲猶豫了一會兒,隨即用眼神示意阿四,阿四便把燕望北交給了那個戴鬥笠的駕車人,那人抱著燕望北一根七尺大漢,絲毫不見吃力,顯然是個練家子。

燕老將軍看了一眼燕望北滿是血汙的囚衣,眼底劃過沉痛,“我兒受苦了。”

他轉身衝司徒飛雲拱了拱手,“丫頭你這份大恩,老夫記下了。”

司徒飛雲大腦有一瞬間當機,竟生生受了他這一拜,有些訕訕道,“那個,我……”

“回府去吧,代老夫向你爹問聲好。”

留下這樣一句話,燕老將軍就帶著一眾人趕著馬車走了。

司徒飛雲站在原地許久,久到阿三忍不住催促她,“縣主,咱們回府吧,一會兒若是天牢裏發現燕元帥不見了,估計得全城戒嚴搜索。”

司徒飛雲說,“我知道,走吧。”還是沒忍住往回看,“方才我公爹那是已經認可我這個兒媳婦了吧?”

阿三阿四同時沉默了,他們縣主什麼都好,就是凡事喜歡過度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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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裏鮫珠的光線有些暗,牆壁上掛滿了紅衣少女的畫像,矮幾旁昏睡的人,睫羽顫動了一下,緩緩掀開清冽鳳眸,麵色比起之前更蒼白了幾分。

掉落在地的匕首尖兒上依然染著嫣紅的血跡,他手裏緊緊握著的盒子不知何時打開了,一株碧血色的小花靜靜躺在盒子中,花瓣肥厚,甚至有些憨態。

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那花瓣上的紅色,是染上去的血。

“從憶起前世那天,我就準備好這棵佛掌肉了,沒想到還是用上了……”他指尖輕輕拂過花瓣,眼神深不見底,像是幽寂的寒潭裏,藻荇交錯,割開了絲絲紋路,“君兮,等我……”

走出密室的時候,天光剛綻。

推開書房的門,劍一已經侯在門外了,手裏拿著一封書信,“燕老將軍看了您的信,昨夜去了天牢一趟,已經帶走燕元帥了。至於護國公……”他呈上手中的信,“國公爺讓我把這封信交給您。”

君琛看著信卻並不接,反而問,“有火折子嗎?”

劍一不知他這樣問是何故,還是老實掏出了火折子遞給君琛,君琛點燃火折子,這才用一張錦帕裹著信紙拿了起來,火折子在封口處一掠,立即焦黑一片,那封住信紙的火漆裏,滾出幾條白白胖胖的小蟲子。

君琛麵不改色用火折子把那幾條小白蟲給燒成了灰燼。

劍一看得頭皮發麻,那蠱蟲的厲害他是見識過的,可以直接順著皮膚的毛孔鑽進體內,若是啟封之時碰到了封口的火漆,他簡直不敢想象。

“國公爺這是什麼意思?”

君琛嘴角勾起一個有些譏誚的笑容,“看來他老人家是真的老糊塗了,那便按照他們的計劃走下去吧,劍一,”

“屬下在!”劍一躬身。

“放些謠言出去,說我重病。”

既然護國公決定用蠱蟲對付他,那他就遂了他們的心意。

劍一不解看了君琛一眼,還是領命答道,“遵命。”

入秋以來似乎格外愛下雨,灰蒙蒙的天際又飄起了雨絲,君琛仰頭望著皇城的這片天空,身形無端顯出幾分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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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蹲在桂花樹下的白衣少女捂住了自己心口,堪稱完美的麵容上卻一片稚氣,她神色間似乎有些痛苦,連最愛的糖葫蘆都扔在了地上。

“怎麼了?心口又痛了?”冥月砂端了一碗粥從屋裏走出來,就見君兮蹙著眉頭蹲在地上,神色有些可憐又有些委屈。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她偏過頭來,空洞的眸子裏有淚光閃現,“月,疼……”

冥月砂指尖劃出一道結印,朱砂紅的光芒落在她眉心,“現在呢,好點了沒?”

她蹙起的眉頭終於鬆開,伸手要去撿落在地上的糖葫蘆,冥月砂看得眼皮一跳,當即一腳把那糖葫蘆踹的能有多遠就有多遠,“掉在地上的東西不能吃,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

她嘴巴癟了下去,仿佛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冥月砂是真怕了她這個表情,當即道,“你別哭,別哭,喝了這碗粥我就出門去再給你買一根。”

他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唇邊,她委屈垂下腦袋,眼淚吧嗒吧嗒開始往下掉,恰好天空也下起了蒙蒙小雨。

冥月砂看著委屈縮成一團的人,隻覺得腦仁兒疼,偏偏他又發不出任何脾氣,隻得道,“你看你,你哭了,老天爺也跟著哭,下雨了就不帶你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