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賭上所有(2 / 2)

君琛取出一卷上好的羊皮宣紙,研了最好的鬆煙磨,提起狼毫潑墨似的畫出一副畫,畫中人是君兮,紅衣烈烈,眉宇中有些狡黠有些嬌憨的君兮。

他取了一壺酒,欽得漫不經心,視線掃過畫卷中少女的雙眸,眼底平添三分醉意,“什麼時候對你生出了的心魔呢?”

笑得那麼肆意又野心瘋漲,“君兮,我們,不會結束!”

手指不知觸動了哪裏的暗格,書房裏又出現一條暗道。

老皇帝千算萬算,還是沒算到他賞賜下來的這宅子,原本也是他的產業,這些暗道,也是早早就修好的,或者說,整個皇城的府宅地下,他都早早命人打好了暗道。

鎮北王府表麵被燒毀了,但地底下的東西都還在。

這條暗道就是通往一處暗室的,石門打開,鮫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間石室,石室壁上掛了不知多少副畫,畫中都隻有一人。

君琛將自己新畫好的畫也掛到了牆上,望著那讓他曾經無數個日夜滋生心魔的眉眼,手指輕輕撫了上去,極致的溫柔和譴雋,仿佛他撫摸的真是那人。

“那日在地宮同你拜天地,我許諾這一生都不再讓你掉一滴眼淚的……”嘴角的弧度漸漸發苦,“那些躲在幕後的人,我會一個個斬下他們的頭顱,報你兩次烈火灼燒之仇!”

石室裏還擺放了很多其他小玩意兒,風箏,荷包,撥浪鼓,小姑娘繡到一半的屏風……她用過的一切東西,他都如獲珍寶的一直珍藏著。

便是沒有上輩子的記憶,這一世他也深深中了君兮的毒,此生無解,那是年少的執念啊。

止於唇齒,掩於月歲,少年卑微的喜歡,如風染紅了楓葉,才讓思念漫山遍野。

按動牆壁的機關,牆麵凹陷,出現一個暗格,他取出暗格裏的方形盒子,嘴角一絲笑漫不經意又那麼瘋狂,“君兮,押上我的所有,我要你回來!”

冰冷的匕首的刺穿心髒,他唇角高高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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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飛雲始終不敢相信君兮就這麼被燒死了,可是原來的鎮北王府被大火燒得那麼幹淨,幹淨的她看著斷壁殘垣都覺得心底發慌。

她需要一個人來確切的告訴她君兮沒死,一連幾日都往皇帝新賞下的王府大宅跑,可是君琛都不在府上,今日她原本也是等在王府的,卻突然得知燕望北三日後問斬的消息,這簡直就是晴天一個霹靂,她當即火急火燎趕回了武侯府。

“爹,燕望北到底犯了什麼錯?他不是凱旋的大將軍嗎?皇帝為何殺他?”她都來不及讓下人通報就闖進了武侯的書房。

武侯正和一個年輕小將商討軍事,司徒飛雲這麼大嗓門一吼進來,武侯和那小將都楞了一把,還是小將最先反應過來,拱了拱手,“今日也商議得差不多了,末將就先告退了!”

武侯揮揮手示意準了,卻是蹬了司徒飛雲一眼。

司徒飛雲才不管那麼多,等到那個小將退出了書房,就一個箭步衝到了武侯跟前,滿臉焦色,“爹,這皇城到底是怎麼了?偌大一個鎮北王府,說燒就給燒了,君兮至今生死未卜,燕望北又犯了什麼錯?皇帝在他大戰歸來就這般卸磨殺驢,就不怕天下人詬病嗎?”

“夠了!你可知你說的這些都是什麼?”武侯喝到,“傳進聖上耳中,怕是明日將要赴刑場的就是我們武侯府的幾百口人了!”

“這樣一個忠奸不分的狗皇帝,不配我們效忠!”司徒飛雲急得眼都紅了。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讓武侯虎目瞪圓,揚起巴掌要打,看著閨女那倔強又難過的神色,他終是沒能打下這一巴掌,歎了聲,“阿雲,所有孩子裏,你是最像為父的,你能看到的,為父也能看到,可如今皇城這局勢,最怕的就是意氣用事啊。”

司徒飛雲含在眼底的淚終是落了下來,“爹,君兮出事時我不知情,如今燕望北要被問斬,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觀的!”

武侯麵色一沉,“趙家如今都跟燕家撇清關係了,你現在湊上前去,不是惹人詬病嗎?爹爹知道你中意燕望北那小子,可是那小子什麼心思你清楚嗎?阿雲啊,你是個急脾氣,這些本來也不該我來說你,可是你若是真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把閨譽毀了,爹娘心疼你啊!”

司徒飛雲擦了擦眼角的淚,“爹,您也說了,我的脾氣最像您,那您也知道,不撞南牆,我是回不了頭的,我今夜就夜探天牢,隻要燕望北肯給我一句話,就是陪他上刑場我也認了!”

武侯喝到,“簡直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