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車鑰匙說出門去醫院。

我在餐桌上拿了個杯子,到地下停車場他才注意到我手裏的杯子,問我拿杯子幹什麼,我說要是路上堵不住,就拿杯子接血。

……

他不可思議看著我:“流出來的血你還想喝回去?”

“我有那麼蠢?我是怕血流我一身。”

我說話情緒有點激動,霍醫生幫我開車門,“你別說話了,也別亂動。”

這次流鼻血的原因,不用腦子也能猜出來是我晚上吃的那頓麻辣串串,我知道霍醫生現在不說,不代表以後不會罵我,就先自己乖乖認錯:“我以後再也不吃這麼辣的東西了。”

他沒罵我,也沒說別的,專注開車。

不知道為什麼,淩晨一點的大街上還有很多人,過十字路口的時候突然竄出一輛闖紅燈的私家車,霍醫生反應過來,緊急刹車之後罵了一句。

這是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聽見他說帶髒字的話,可見他現在狀態可能和平時不太一樣,開車也比平時快,他是真的有點慌。

捂鼻子的帕上全是血,其實我也心慌,但我更怕他心慌,於是故作輕鬆:“你說這個血是不是和姨媽血一個原理,都是身體裏需要排出的廢血?”

他沒理我這個弱智問題,轉問:“你是不是經常流鼻血?”

我說:“小時候經常流,長大後還好,就是夏天會。”

他應了一聲,我看向窗外,涼風從窗口灌進車裏,我感覺胸口一涼,就在這一刻,我突然間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沒穿內衣!!!

這條睡裙很短很薄,沒穿內衣一眼就能看出來…

進醫院的話,那得多少人看見啊!

我著急又羞澀地說出這個問題,沒想到霍醫生態度倒是出乎地平淡,他說在醫院裏沒誰在意這些。

想起上次為了穿短裙跳舞吵架的事,我突然反應過來,他不是介意我暴露,大概隻是不喜歡別的男人對我有企圖心。

但下車的時候,麵對周圍的人,特別是男性,我還是渾身不自在,尤其是我還拿帕子捂著鼻子,更加吸引人注意,想要用手臂遮胸,又覺得是欲蓋彌彰。

霍醫生看出來我很羞恥,大概也覺得不妥,問要不要他抱著我進去,我說算了,這更加引人遐想。

掛的急診號,上二樓耳鼻喉科,我感覺好像沒流血了,卻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五官科值夜班的是個男醫生,姓黃,雖然不是同一家醫院,但是他和霍醫生似乎認識。

霍醫生說起我的情況,我默默聽著,每次聽他給別人似不經心地介紹我是他女朋友的時候,我都心頭暗爽,覺得這個身份特別有身份。

黃醫生先給我止血,塞進去的棉紙沾著藥,碰到傷口的時候又狂流血,不過我還算淡定,一邊擦血一邊看霍醫生,他無意識焦慮皺著眉,問是不是毛細血管破裂。

黃醫生說是,嚇得我有點抖,血管破裂啥的,說出來就挺嚇人的……

我沒帶身份證,霍醫生出去給我辦一係列手續,旁邊有個小女孩也是掛急診,聽說是耳朵裏麵塞進了硬|物。

診療室裏隻有我和小女孩,以及她媽。

小女孩大概被我臉上的血給嚇到了,一直幽幽地盯著我看,後來發展到她媽也開始幽幽地盯著我看。

沒穿內衣的我格外沒有底氣,被她們看得有點自我懷疑:

我現在樣子是有多可怕?

黃醫生很快來給我換藥,把止血藥換成麻藥,霍醫生回來的時候,我和他說話都有點困難,因為嘴唇沒有知覺,我摸了摸嘴,感覺像是在摸別人的嘴,突然有點好奇這樣接吻是什麼感受。

“等一下要做一個幾分鍾的激光治療,以後就不會流血了。”霍醫生一邊幫我擦下巴上的血,一邊輕聲說。

嗯了一聲,他繼續擦我手腕上濺起的血。

我問:“我穿著一身睡衣出來是不是特搞笑?”

他搖頭:“沒有。”

我說:“我看見路上有人盯著我看。”

他說:“因為你好看。”

被他這樣誇,盡管知道是安慰,我還是有點飄飄然,因為一般情況下他誇我的幾率非常之低。

沒說幾句,我就被黃醫生叫進去做激光治療了,這種情況是不允許家人在旁邊的,所以霍醫生也沒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