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生娃而柔和了的眉眼一怔,手指直接戳到了小東西上顎。
鬧得小東西哇哇大哭,陳涼真埋怨地瞧了司馬沅一眼,抱著小東西就是一陣熟練的安撫。
“你是說沈……大哥啊……”明月輝表情有些不自在,她其實不知道怎麼麵對沈南風,那是她無法麵對的人,兩個人的感情是七八點鍾的初月,是池塘第一朵綻開的荷花。
還沒等到真正開放的時候,就已經凋謝了。
她陰錯陽差地錯失了他,他卻一直等在原地,等了好多年,好多年。
在司馬沅收複周宋之後,沈南風自請去了幽州,繼續與北魏之主斡旋抗衡。
他不願意回來,不願意看到帝後和諧的故事,隻願意守在邊疆,為她守住大好河山,也為自己守住一個戳不醒的夢。
“他……他來了什麼信?”明月輝抬眸。
“初。”司馬沅頓了頓,對上了明月輝的眼睛,“大哥替小東西取名了,單名一個初字,司馬初。”
司馬初,司馬沅與明月輝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沈南風與明月輝最初的相遇。
……
……
明月輝想不通,為什麼她都告訴司馬沅了,讓他好好活著,阿初還不夠成熟,不能完全獨當一麵,需要他的教導。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躺進了棺木,抱著屍身都快要腐爛的她,長眠地下。
明月輝的身體經過早年的磨難,壽數本就比平常人短了很多。
她後麵生了三個孩子,待最小的養到了十來歲後,司馬沅便迫不及待傳位給了大兒子司馬初,甩開一切攜著明月輝遊覽大山大河。
差不多又過了三年,明月輝坐在江南的一個畫舫船舷上,正準備摘一朵荷花。
忽而聽到係統的警報,【嘟嘟嘟嘟,玩家粑粑,您的止痛藥用完了。】
早在兩年之前,明月輝就知曉這具身體患上了這個年代無可醫的重疾。她一直用前些年積累的積分來換取止痛藥,保持正常狀態與司馬沅過日子。
“那我大限是不是快要到了?”明月輝將荷花擱在懷裏,那個傻男人還去漁民那裏買今晨打到的第一網鮮魚,說今晚要親手為她調魚羹,看來是吃不到了。
【嗯。】
“那就來得再快點罷,我挺怕疼的。”她寧願早點死,也不願意疼死。
為司馬沅生孩子,是這輩子最疼的事情了。
她倒下去的那一刻,聽到了背後一網魚重重跌落到甲板上,反複彈跳掙紮的聲音。
那個晚上,她就不行了。
靈魂出竅過後,她一直陪著司馬沅。這個男人一夜之間白了頭,守在她的床前,一動也不動,似乎也像是斷了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