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兒搶先說道:“來一大壇子汾州大曲,再要肥雞肥羊,素食大餅,快快上來。”
酒保見這女孩子蠻夷裝扮,也是不禁多看了鳳九兒幾眼,這鳳九兒可不願意了,忽然一把抓住酒保衣襟,美目一翻,厲聲道:“臭小子,你看我生得古怪麼!”
酒保忙說:“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這便下去給諸位客官預備酒食。”
一聽這話,鳳九兒才撒開酒保衣襟,一腳將他踢下樓去,這才哈哈笑著走回眾人身邊。
麒麟兒雖覺不快,但他知自己這師妹,自小被獸神祖師嬌慣壞了,因此性子潑辣、百無禁忌,要說為何鳳九兒稱呼獸神祖師爺爺,當中是另有交代。
原來鳳九兒的父親是獸仙宮中八大宗的一任宗主,早年之時,曾隨在無量獸神身邊立下過汗馬功勞,後來在一次執行機密任務之時,被對頭生擒活捉,無量獸神搶救不及,這宗主便被對頭生吞了元氣、分裂了肉身,也正趕巧,這位宗主其時正初為人父,其妻剛產下一名女嬰,還未滿月便失了生身之父。
無量獸神痛心疾首,便收這名女嬰為孫女,百般寵愛於她,這名女嬰,便是鳳九兒了,鳳九兒長到這一十四歲,出落得窈窕有致,因此便更被無量獸神當做掌上明珠一般,當真是在獸仙宮中橫著走的角色。
因此她此番耍笑酒保,乃是和在獸仙宮中耍笑猴兒童子一般的性子,倒是並無惡意,不過帝都輻射之地,其人性子都頗高傲,這時一見鳳九兒蠻夷裝扮,將個酒保一腳從樓梯之上踢了下去,角落一桌有個精壯漢子便看不過去了,怒哼一聲,道:“哪裏來的小娘皮,跑到醉也不歸樓撒野來了。”
鳳九兒一聽,當真是怒不可遏,叱罵道:“敢罵你家九兒姑娘是小娘皮!我瞧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麒麟兒與不知好說歹說,才將鳳九兒摁在座上,此時那壯漢兀自喝酒吃肉,倒也沒再生事。
過了一會兒,酒保戰戰兢兢舉著托盤來到麒麟兒等人身邊,將肥雞、炒羊肉等飯食呈在桌上,又將一壺酒也拿了出來,說:“幾位小客官,咱們汾州大曲後勁足,還是少飲為妙。”
原來酒保看鳳九兒暴躁性子,生怕她喝多了再鬧事,因此便不肯多拿,誰知這下又觸到了鳳九兒黴頭,她又是一把拉過酒保,將一錠銀子高高舉在手中,說道:“瞧不起你家九兒姑娘麼?快將好酒搬一壇來!”
就在酒保唯唯諾諾,連聲說照辦照辦之時,就聽身旁有人說道:“小姑娘, 我這裏有壇上好汾州大曲,姑娘若是不棄,不妨先拿去嚐嚐。”
眾人循聲一看,隻見一個頭戴文生公子巾、身著湖青色文生公子氅,麵如冠玉、目似朗星、鼻若懸膽、口似塗朱的二十幾歲男子,正手托一個酒壇子,朝鳳九兒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