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的可能。是她讓他沉浸在黑暗之餘,也能感受到世間的美好。

年清芷瞧見胤禛在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四阿哥是有什麼喜事嗎?”

胤禛意外地挑了下眉,伸手去撫摸唇角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知是為了自己重獲光明還是因為見到她。

他雖是心底高興,嘴上還是淡淡地道:“因為是皇祖母生日,所以我高興。”

年清芷服侍胤禛洗完漱、用完吃食後,便讓胡波進來問診。

胡波瞧著胤禛神色輕鬆,笑眯眯地摸了下胡子:“四阿哥這是能瞧見了?”

胤禛點點頭,叮囑道:“此事切不可旁人知曉。”

胡波瞥了眼外頭,意有所指地道:“若是年側福晉知曉了此事,必定是極開心的。”

胤禛沉默了片刻,“待事成之後我會告訴她。”

他倒不是不放心年側福晉,而是隱隱覺得一旦恢複視力,他與年側福晉的關係必定不會再保持現在這般了。

胤禛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他明明愛的是清芷,卻是忍不住被年側福晉吸引,忍不住像依賴清芷一般依賴年側福晉。

這是十三年中第一次,他感覺清芷未離開,他依舊能感受到那種依賴和充實感,是旁人無法給予的。

可一旦恢複光明胤禛便清楚的知曉清芷永遠不會回來,他這般與年側福晉相處,傷害得不僅是年側福晉和清芷,更是他自己。

胡波看了眼胤禛,瞧見他的神情凝重也是猜到了他心頭所想,不由長歎了一口氣:“清芷已經離去十三年,您又何必固執地關閉自己的內心,不讓旁人進來呢。”

“我從未關閉自己的心,隻是清芷進去了旁人便也進不來了。”胤禛輕聲回答。

胡波卻是一針見血:“年側福晉呢?”

胤禛沉默了,他不知曉如何回答,說一句對年側福晉抱歉的話,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雖是年側福晉陪在身邊,可……他為什麼越來越覺得清芷回來了。

失明的時候他可以將這些拋在腦後暫且不想,可如今卻是不得不想了。

胡波又歎了一聲,意味深長地道:“有時候人的心比眼睛看得清楚,胡某倒是覺得四阿哥這次失明或許是福大過災。”

胡波替胤禛診斷後,果然發現他腦袋中的淤血消散了些,但胤禛雖是恢複了部分視力,還是無法直麵強光,便拿了絹紗將胤禛眼睛蒙住。

年清芷陪著胤禛用完午膳,又去花園走了走便到達了該進宮的時候,她扶著胤禛上馬車時烏拉那拉氏早便在馬車裏等候,剛撩開簾子馬車裏便有一股清幽的蘭花味道,是烏拉那拉氏衣服上的熏香。

胤禛不由微蹙了眉,卻是下一秒聽見年清芷將窗戶打開,轉過頭對烏拉那拉氏解釋道:“福晉,爺怕熱,所以我將窗戶打開。”

胤禛不由勾了下嘴角,在軟墊上坐端正。

他雖是與年側福晉相處時間較短,兩人卻像是已經相處了十幾年那般的默契。

胤禛一向喜歡在車上看書,隻是現在失明看不了書,年清芷便讀書給他聽,她聲音輕柔婉轉像是小溪流一般湧入幹涸的沙漠,滋潤著他的心。

烏拉那拉氏不留痕跡地看了眼他們倆,心頭浮上一絲落寞,分明她才是四阿哥明媒正娶的正福晉,可她坐在這兒卻絲毫融入不進去,倒像是個外人一般。

很快三人便到達了宴席的地點,照例寒暄了一番,他們坐到位置上。

年清芷感受到許多眸光經意或是不經意地落在自己身上,或許是驚訝她這個側福晉為何能來亦或是故人瞧她長得像年清芷,她一直微垂著眉眼在胤禛身邊細聲細語地為他介紹著周圍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