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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為了符合與寺院的清修氣質,年清芷未穿任何綾羅綢緞的衣服,隻穿著青色布旗裝,烏黑油亮的頭發用青布條紮成麻花辮柔柔順順地貼在背後,她麵前放著一張小桌子,白嫩纖細的指尖捏著毛筆正沾染著顏色畫著什麼的樣子。
胤禛一時間愣神頓住了腳步,她怎麼會在這裏?
似乎是感受到胤禛的詫異,小沙彌解釋道:“四阿哥,這是柳如雲大師的徒弟,我家主持請柳大師繡上一副無量壽佛的繡品,這徒弟便日日來臨摹這壁上的唐卡壁畫。”
彼時年清芷已經將這無量壽佛的唐卡壁畫臨摹完成,正將畫卷起來放進卷軸裏頭,卻是感受到頭上陰影籠蓋而來,她抬了頭看去也是有些驚訝,“四阿哥,您怎麼會在這裏?”
“皇阿瑪命我督建靜安寺事宜,今日我前來與住持商議事情。”胤禛言簡意賅地說道。
小沙彌左右望了望,“你們竟是認識?”
年清芷抿唇笑了下,將身份報了出來,“我既是柳大師的徒弟,也是四阿哥的側福晉。”
小沙彌忙是揖手行禮,恭恭敬敬地道:“小僧不知曉您竟然是四側福晉,往日失了禮數實在是太不敬了。”
“小師傅既然入了佛門,與我等也就隻有一種身份差別,便是出家師傅和施主的區別,又何必拘泥於這等俗世禮節。”年清芷細聲細語地回答道。
聽見年清芷這般回答,胤禛倒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她雖是生在官宦之家心□
年清芷性格溫和,輕易不會動怒,若是胤禛不在旁邊李側福晉這般怒罵她無視便無視過去了,隻是李側福晉這般罵完,胤禛穩定下來的脈搏又開始亂跳。
眼見著李側福晉還想大罵,年清芷絲毫沒猶豫一個巴掌便打了上去,打得李側福晉直接懵逼在了原地,雖然她們倆都是側福晉、品級相同,可李側福晉一直自視甚高,畢竟她是入府已久的前輩,這些後入府的就該恭恭敬敬地待她。
卻是沒想到有一朝,竟是被年清芷這般的“後輩”給打了。
年清芷雖是惱怒,但依舊是壓低了聲音生怕吵到胤禛,“你給我閉嘴,你要是想吵,盡管給我出去吵,切勿擾了四阿哥的休息!”
李側福晉捂著被打的那邊臉,有些不可置信地瞪著年清芷,依舊沒反應過來年清芷竟然敢打她。
年清芷說些什麼,她已經聽不進去了,她忍不住高聲道:“你竟敢打我?!”
年清芷蹙緊了眉頭,也高聲起來,卻是在喚許政。
許政聽到年清芷的聲音忙是打了簾子進來,隻聽她道:“四阿哥不喜歡吵鬧,還不快將李側福晉帶出去休息。”
許政點了點頭,上前抓住李側福晉的胳膊,就準備將她帶離屋子裏。
李側福晉瞪大了眼睛,不服氣地道:“許政,我與她皆是側福晉,要說照看王爺也該是嫡福晉烏拉那拉氏該管的事,現在成了年盼窈在照顧,可憑什麼我就要出去,為什麼年盼窈能待在屋子裏?!”
許政眸光瞥了眼胤禛扣緊年清芷手腕的手,李側福晉順著許政的目光看過去,一下子臉色也慘白起來。
沒想到四阿哥不光願意為了救年側福晉而犧牲自己,就連生病中也不想讓年側福晉離開。
李側福晉徹底噤了聲,被許政帶離了房間。
房間內恢複了安靜,年清芷看著胤禛也恢複了平靜,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輕聲道:“沒想到你就連昏迷了也不愛旁人聒噪。”
李側福晉倒也可憐,在雍親王府十幾年了,竟是連知曉胤禛不喜歡聒噪的機會都無。
紅酥將藥碗端進來,年清芷手腕被胤禛扣著不好行動,許政在一旁幫著將胤禛扶起半坐起來。
三個人合力將藥給胤禛喝了下去後,年清芷便讓紅酥與許政下去歇息,自己負責照看胤禛。
年清芷低下腦袋用臉頰愛撫一般地去貼著他的手背,明明屋子裏頭暖爐擺了一地,他修長的手卻依舊冰涼。
她忍不住想到了那夜,他身穿一層單薄外衣便出來追她,那時他也是這般扣緊了她的手腕指尖微涼,那時她清晰地能夠知曉著他愛她,她的身心都被他的愛包裹著,暖呼呼地沒有一絲的間隙。
可是過了十三年,就算是最濃的愛也該是隨歲月的翩躚不斷減少,更何況當初她說了那般過分的話,過分到那竟是上輩子她與他最後一次相見。
如今回來了,年清芷不能也不敢去問,忍不住患得患失,因為害怕他眼中的厭惡而故意有些避開他。
她一直都是那麼的懦弱,上一輩子她敢去直麵佟佳皇貴妃的責難,卻是不敢迎麵直對胤